许恋碟见状,冷哼一声,那并蒂莲兄妹蓦然朝两边遁走,将阴阳太极撕裂开来!
只听接连两声惊呼,凤兮自太极附近的虚空跌出,许恋碟身后数里,也有个黑色劲装的苗条女子现了身形,看她眉目,与凤兮一般无二,只面上颇有些英武之气,手中也执了一杆魔气缭绕的白骨长戟,且修为赫然也是虚境!
许听潮嘴角讥讽愈盛,许恋碟好似根本不曾察觉身后那劲装女子,只把背后晶莹铁翼鼓动,扇出之前那肃杀的白色怪风,将七枚白骨魔钉尽数裹住,而后往身侧罩去!不知何时,她周身已然浮现一层尺许厚的橙黄光幕!
一道淡不可见的虚影慌不迭掠向远处!
许恋碟剑光回转,往它拦腰斩去,堪堪就要斩中,剑光忽然一顿,而出传来细密清脆的金玉交击声!
那虚影趁机盾了开去,许恋碟也不追赶,剑光一转,轻易破开正与游刃千缠丝争斗的赤阴剑剑光和牛角魔头,将宫秋水和姚辰斩杀,留下两缕孤魂投向轮回去了!
凤兮已是面色剧变,再不复之前那般从容!这魔女惊魂不定地看着许恋碟,忽然凌空拜倒,哀声求饶:“姐姐垂怜,您大人大量,饶了妹妹这一回吧!”许恋碟身后那黑色劲装女子也跟着拜倒,方才那淡不可见的虚影,也在凤兮一旁现了身形,却是个一身白衣、满面圣洁的少女,眉目五官也与凤兮一般无二!
许听潮面色已全然森冷,敖珊敖凤见状,再顾不得心中戒备醋意。从来想打许恋碟主意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如今这凤兮竟然犯了这般忌讳,也不知会被如何整治。
“炽奴,你可是打算将我擒下,好与听潮讲换些好处?”
许恋碟这一开口,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大罗千幻宗贺天门、樊楚客等,见到凤兮忽然到来,还成了虚境中人,暗喜门内两位天才有救,魔门得此臂助,在太清门强势之下,也有了些许挣扎之力,及至许恋碟正面抗衡凤兮,甚至将之迫得退避服软,才又心中冰凉!宫秋水和姚辰被斩杀,他们纵使如何悲愤,也只敢怒不敢言!而后许恋碟竟然将凤兮呼为“炽奴”,双方关系,不言而明!堂堂魔门虚境,可与擎天之柱长孙玉楼分庭抗礼的人物,竟然不过是人家一奴仆,个中反差,怎不让人惊惧羞愤?!他们这般思忖,却是全然想错了,凤兮本为天魔宗宗主卢寒磬得意弟子,当年在定胡城附近被炽奴夺舍,才成了这般模样。许恋碟呼她为炽奴,并无半分侮辱的意思,只因她名字如此而已。
凤兮被揭开了根脚,面色陡然煞白,身躯却伏得更低:“小……小奴不敢!”
“敢与不敢,非只你说了算!”
对这差点害了自家弟弟性命的魔女,许恋碟可没有半分好脸色!这话说出,炽奴更是惊惧,许恋碟忽又道:“其实以你这身本事,若非心头先自存了畏惧,我纵然有两件仙府奇珍傍身,也不见得是你对手!”
“小奴,小奴只是想借助姐姐破除心中魔障,委实不敢有半点加害的心思!”
这般言语,炽奴哪里敢真个应下,慌忙将自家初衷道出。
“就只这些?”
许恋碟显是不信,眉宇间的煞气又浓重了几分!
“小奴不敢欺瞒!”炽奴心头一横,把心底的话和盘托出,“姐姐也知小奴出身魔獍界魔灵一族,幸得公子宽释,方才夺舍了那凤兮,得来这般修为!魔门存亡兴衰,都与小奴无干,小奴只想有朝一日修得大道,回转魔獍界了却恩怨,而后天高海阔,任由驰骋……”
“许听潮,你好大的胆子!”
厉声叱喝远远传来,十余里外的虚空,走出个满头华发,长髯及胸,满面愤慨的老道,不正是太清门二代执事林闲?
自这老道出声,周围陆续有好几位虚境现了身形,不须刻意去看,许听潮就知晓来者都是何人。有太清门倪君狂,朱衍,傅传清,李笑春,邵元修,何烁,北极忘情宫苏瑶宜,列山鹿月,以及大夏朝国子监祭酒宣穆。许恋碟和褚逸夫慌忙见礼,许听潮和敖珊敖凤,却只略略躬身。
林闲是那等嫉恶如仇的豪迈之人,如今亲耳听到炽奴说她乃魔獍界魔灵,被许听潮纵容,夺舍天魔宗凤兮,便再也按捺不住,现身呵斥!
这片刻,他和一干虚境都已遁至近前,不去管那瑟瑟匍匐的炽奴,转倒是对许听潮怒目而视:“你这忤逆弟子,还不跪下请罪?!”
许听潮嗤笑一声,根本不理会这老道,随手抛出三枚黑漆漆的令牌,对炽奴道:“我已知你心中所想,若想求得庇护,便遁出一魂二魄,上了这禁神牌吧!”
林闲等见许听潮如此藐视尊长,几乎个个大怒,听到他这般说话,又纷纷压抑怒气,静观其变。
炽奴浑身颤抖更是明显,偷眼看了看四周环伺的诸多虚境,知晓便是自己将魔灵三分录修得大成,多了两具虚境化身,也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片刻后,咬牙一拍天灵,将元神中一魂两魄抽出,送入面前禁神牌中!两具化身,也是一般动作,须臾之间,元神中便生出受制于人的玄妙感觉。她知从此之后,自己就当真只能给许听潮为奴为仆,但心中恐惧,反而减轻了不少。有了这般由头,太清门虚境总不至于将自己斩杀了吧?
许听潮挥手将三面禁神牌摄来,在敖珊敖凤灼灼目光注视之下,交到许恋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