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也不顾血府老人面色发黑,径直掐动法诀,唤来天地五行元气,结成道道禁制,打入音道人身躯之中!
音道人也不反抗,任由诸般符箓禁制入体,只面上微微噙着冷笑。
血妖呵呵而笑:“等闲手段制不住你,亏得我还有这个!”
这小子取出那诸多狰狞恶鬼折损大半、光芒黯淡的酆都锁神环,略略晃了一晃,便即抛出。
音道人似乎猜到血妖的打算,面色也是一黑,方才将铁笛放到口边,酆都锁神环中就发出无尽稀奇古怪的凄厉鬼啸,将乍起的笛声淹没!
血妖强忍心头难过,伸掌虚拍,音道人体内禁制蓦地爆发,五色光芒四散开来,射出数丈,而后折返,如此数合,顷刻便将音道人连同鬼哭狼嚎的酆都锁神环困在中央!
天地间霎时就清静了。
血妖如释重负,挥手将血色囚笼中五色光球缩小了摄入掌心,笑嘻嘻地抛了一抛,抬头看向一旁的血府老人。
“此番当真多谢前辈了!若非前辈奇思妙想,小子还想不到这等禁制音道人的法子!”
血府老人一直盯住那五色光球打量,这东西上隐约可见地水火风激荡,让他心头悸动不休,此刻闻言,面上神色一厉:“答应老夫的法门在何处?”
“前辈莫急,小子这就奉上!”
血妖收了掌中五色光球,嬉笑着拱手施礼,暗中却将血河真焰的法门截取六七成,用神念刻入一枚血色玉简中,再将玉简弄成残破古旧的模样,方才取了出来。
“前辈请收好!”
玉简方才离手,就被血府老人摄了去。这老怪匆匆探入神念一瞥,先是喜动颜色,而后眼露遗憾。
“小友可否告知,这玉简从何处得来?”
血妖并不直接回答,只道:“小子也正有事情相询,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血府老人什么性子?听了这般言语,反倒十分有耐性地道:“你说!”
他本想再把语气和缓些,奈何平日里凶狠惯了,能做到这般“和颜悦色”已属不易,焉能更进一步?
血妖才不管这老怪如何,张嘴就把自家疑惑说了:“小子听说妖域中的鬼车界诸多老怪物正聚在西方围剿那什么太清门的血色妖怪……咳咳,小子绝不是在咒骂前辈!”
“你这小妖倒也消息灵通!”
“不敢不敢!只小子运道好,撞见个脓包虚境人族,捉了逼问出来。”血妖嬉皮笑脸地分说了一番,才道,“小子琢磨着,若这事儿当真,正好趁这些个老怪不在,将几家人族宗门屠灭干净,一泄心头之恨!”
“好大的盘算!”血府老人面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遇上老夫,也算你造化!这么与你说吧,太清门那血妖,如今怕还在那劳什子钧天上院中闭关修行,这般讯息,乃是我血府故意放出,引诱鬼车界人族前往西方,也好挑选了来炼法!”
“原来如此!”血妖作恍然大悟状,“前辈只身就敢独抗鬼车一界,这般勇气,直让小子惭愧无地!”
血府老人眯眼嘿笑:“何必耍这等花头?老夫告诉你便是!此事只我九地血府一家操办,区区鬼车小界,被那天地玄门和水府龙门侵掠一回,数万年来连个合道境修士都不曾出现,老夫一人抗之,又有何惧?”
“前辈风仪绝世,实为我等晚辈楷模!”
血府老人似乎很是受用这般恭维,凶狞的面上露出几丝笑容,自得道:“这烟火音风四奇,便是鬼车界唯一能与幽冥真君、玄阴老祖和那附魂三人分庭抗礼的人物,如今尽数被擒,鬼车界已成土鸡瓦狗,翻掌可平!”
这一回,血府老人不等血妖说话,便又道:“小友可知老夫血府不在九幽之下好生待着,偏偏要跑来这妖域之中搅风搅雨,究竟所谓何事?”
“这个……小子不知!”
“我血府中人修炼血道大(蟹)法,日夜吸纳九幽之下的阴血死血,初时进境倒也快速,天长日久,却成了修行桎梏,此番上来,却是为了寻些鲜活的生灵精血,也好破除修为瓶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血府老人面上笑容愈盛,双目直视血妖,“可惜鬼车界修士的精血也属阴性,效用着实不大!小友身负洪荒异兽血脉,不知能否成全老夫这般夙愿?”
“小子卖人卖宝卖情报,从不卖血卖身!”血妖哈哈一笑,“你这老儿倒也有些眼光,小子这般掩饰,还是被看出了破绽!”
“嘿嘿,你若真是妖域妖族,又怎会不知这十余万年来,我血府弟子时常出来捕杀妖族,吸纳精血以助自家修行?”
血妖以手抚额。
敢情闹了半天,这老怪一直在逗我玩儿啊。真个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