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潮正积了满肚子的火气,尽管知晓这般做法只会让太清门得益,但也不愿放弃如此名正言顺的大好时机一疏胸中闷气!况且只有将各派本宗打得痛了,他们才会在巨人界安分下来,乖乖听从安排,去妖域之上安家落户。
再就是与太清别院的关系,照一干老怪的心思,自然该是钧天上院全力辅佐孟言,好让太清别院发展壮大。这些老怪不知血妖已将幽云洲上太玄殿等四大门派控制,但在数月前的开派大典上看得出四派以钧天上院马首是瞻,遂将主意打到此洲之上,要平分诸般人口资源。
许听潮和血妖立下钧天上院,虽然只为了自创一番基业,好有能与太清门对抗的本钱,但也断然不会为他人作嫁,在巨人界养起一方凌驾自家头顶之上的势力!太清别院乃是孟言的基业,许听潮与孟言为生死之交,两院只合平等相待,断无先后之分!至少在许听潮和血妖想来该是如此!
而世俗凡人为仙派传承的根本,也断然不能轻易放手了。许听潮根本不理会傅传清等老怪提来的馊主意,只道太清别院大可自行前往幽云洲招收弟子,钧天上院不做干涉。几个老怪已然知晓太玄殿等四大门派争先恐后往钧天上院输送弟子的举动,自忖便是太清别院争夺不过这些土著,对此大为不满,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
之后,几个老怪又要求许听潮请邵元修回转太清门,还提出分润在炼的幻日魔幡,均被一口拒绝。
说到底,太清门这番谋划虽然让钧天上院落入彀中,但也有所求,并不能真个强硬起来,是以一干老怪和许听潮商谈并不愉快,但终究初步达成了相互合作的协议。
“小弟仔细想过,会盟各派半数中坚转到巨人界,凤凰界那边也大概不会消停。先前各派长途奔袭,将肆契洲攻下,灭去幻行宗这等上古大派的传承,称霸一界的野心暴露无遗!其余六洲之必然人人自危,说不得就会趁太清门联盟势力大衰之际反戈一击!”
“以门内诸位长辈的手段,想来也早已料到此节,怕是不无趁着这般压迫将盟内各派彻底整合的打算!而让我回去寻各派的晦气,不过另外一道手段罢了,紧要时候,他们还可站出来做和事佬,让各派承情。”
“似这般,若太清门谋算达成,岂非实力陡然增长十余倍?”
陈书文已是变了脸色,虽然此事尽为许听潮推测,但想想太清门前后两次展现出来的手腕,八成真有其事!她却是想不明白,堂堂仙家门派,不好生修行了道,专门搬弄这般权术,会有什么好处?
血妖面露嘲讽:“势力大涨之后,怕就要对你我这忤逆犯上的弟子出手了吧?”
以门中诸位“长辈”之前的表现来看,断然不会甘心放弃仙府,这事儿板上钉钉,说不定已经绸缪到了诸般细节。
吴霏虹听得面色发白,实在想不通自己一向尊重的太虚真人竟会统领如此一个叫人害怕的门派!之前焦璐和血妖邀请留在巨人界开创术数一脉,与钧天上院相互扶持,她虽然应下,却多少有些故土难离的愁绪,此刻却是暗自庆幸不已!太清门就是一头卧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起伤人,家族还是早些离它远些的好!同时不禁想到,族人一直隐居深山,不愿出世,是不是先辈们早已看清了此事?
血府老人也是心潮涌动,他自忖九地血府并非什么良善所在,但比起太清门城府之深,实在小巫见大巫!
鞠扶子还是一副冰冷沉肃的模样,摩陀老道却不由得睁开双目,两眼瞪得老大,直直注视许听潮,目光中颇有几分怜悯。
陈书文已将诸般情绪压下,对许听潮道:“不知许师弟打算如何应对?”
不等许听潮回答,血妖便哈哈一笑:“与门中那些个老怪物比心心机,我从来不是对手,但此刻如何?钧天上院既立,便是本宗也只能怀柔以对,拐弯抹角地利用!”
陈书文已然知晓他的意思,于是笑道:“许师弟天纵之才,福缘亦是深厚,只管行那堂堂正正地阳谋,任由它心思机巧,千般算计,到头来也不过清风拂面!”
血妖坦然受之:“师姐慧眼如炬,小弟值得称道的,也就这么点东西了!”眼见陈书文面有忧色,又道:“师姐不妨也将玉渊阁迁来巨人界,你我正好相濡以沫。”
这小子说得颇为暧昧,陈书文咯咯一笑,欠了欠身:“如此多谢师弟了,只盼你莫要嫌弃姐姐分润了好处去。”
“哪里哪里!小弟求之不得……”
陈书文乃是活了数万年的老婆子了,虽与血妖这般打趣,其实心中半点波澜不起。玉渊阁也如同那幻行宗,自上古之时就传承不绝,经营寥芳洲数千万年,种种利益纠葛如同老树盘根,举派搬迁到巨人界谈何容易?除非将寥芳洲整个迁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