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宫的女儿,为何总也逃不开你太清门弟子的手心……”
幽曳的呢喃传来,许听潮颇有些啼笑皆非。
前几日您老人家与吕师叔不还柔情蜜意,你侬我侬么?怎的忽然就生出这般抱怨?
仔细想来,或许是因为她与吕乾阳相恋,致使灵狐宫和太清门生出龃龉,及至太清门势大,不得不举派牵来南海,众多同门因此受了牵累的缘故。不过就算没有她二人的事情,太清门恐怕也不会容忍一妖修门派安然留在大夏境内。
再者,倘若反过来看,未尝不是太清门弟子为何总也逃不出拜倒在灵狐宫女妖石榴裙下的命运。
情情爱爱的事情,哪个又说得清楚谁是谁非?她与吕乾阳师叔不过适逢其会而已。
其实在许听潮眼中,人妖均为这天地间的生灵,委实没什么高下尊卑之分,何苦要凭空生出那许多争执?
有此想法之人决然不会多了,他也是因为自家身份遭遇极为特殊,方才将人妖之别看得极淡。
总而言之,人妖纷争自两族诞生之日起就冲突不断,早已绵延不知多少亿万载岁月,往后无尽时光中,定然也不会尽数消弭。
许听潮再是惊才绝艳,福缘惊天,也不会有法子说和两族,从此亲如一家。此事多想无益,当务之急,将钧天上院经营妥帖了才是正经。
他能做的,也只是打理好自家一亩三分地而已。
胡(蟹)平卉见许听潮只顾沉思,分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不禁暗暗摇头。这位师侄的性子,委实也太过沉闷了些。胡绮刃见惯了许听潮这般模样,倒是不以为怪,面上反倒现出几分缅怀。只可惜当年在翠屏山的日子一去不返,如今的听潮儿,再也不是当初那懵懂青年了。
雷政、桃花圣母及其两名侍女,还有那雷闯都留在高空云团之上,并未下来与胡(蟹)平卉相见。前四人乃是虚境,自恃身份,不来也属正常,但雷闯既与胡姬结成道侣,却也不理会,就有些不大寻常。
胡(蟹)平卉又踟躇了一阵,方才说道:“绮刃,许师侄,我三人还需早些去见过诸位长辈,以免尊长久等。”
“师姑请!”
……
“不肖弟子胡(蟹)平卉,见过诸位前辈。”
胡(蟹)平卉盈盈下拜,雷政微笑颔首,桃花圣母却叹息一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轻轻拉了起来。
“你呀……”
言语中既有宠溺,又有无奈,还有三分愠怒。
个中缘由,自然不必多说。
“平卉让前辈失望了。”
这狐女甚是恭敬,语气中却并无多少亲近。
灵狐宫迁至南海不过十来年,虽说循着雷闯的关系,能与桃花圣母攀上关系,但胡(蟹)平卉并不如何认同。胡姬是她生身之母,但如今的其侣雷闯却与她无甚干系,这两百年来,她日思夜想的只是吕乾阳一人,如何还会有心思理会旁人?且桃花圣母宠溺自己,除去这些微关系,定然还掺杂了功利心思,想要借此结好许听潮立下的钧天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