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吃饱喝足,早蜷缩在云中眯眼打盹儿,对此丝毫不关心。
“哥哥,他们这是作甚?”
许听潮微微一笑:“有前程可奔,自然这般模样。”
果儿茫然。
许听潮也不解说,只道:“从今而后,只靠他们自身了。”
此话没头没脑,果儿更是不懂,愁得把淡淡的眉皱成一团。
许听潮一道法诀打出,除了方圆百丈之内虚空微微一振,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
果儿见得他手中五色清光,也不再去理会那些难以领会的东西,赶紧好奇地瞪大眼睛。
前方虚空之中,一尊通体金光灿灿的佛像蓦然凝成,眉目与哥哥一模一样!
小丫头不禁“啊”地一声惊呼!
许听潮把手一挥,一道淡红色的光芒照射而下,将金身笼罩!他面色立时就微微一白!
果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金身红光,并未察觉许听潮的异状。
红光看似黯淡,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教人颇不舒服。
果儿又皱起眉头。
正当这时,黯淡的金光自金身中丝丝缕缕地散逸而出,在附近汇聚凝结,重新凝成一尊一模一样的虚幻金身!
这金身上气息,果儿十分熟悉!就与那祠庙中的神像一模一样!
“哥哥,他,他……哥哥?!”
果儿欢喜不已,一抬头,却见得许听潮面色苍白,身躯似乎也在微微颤抖,顿时被吓得不轻!
许听潮却是嘴角一翘,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果儿莫急,哥哥无事!从今而后,再也不会与这定胡城生出纠葛!”
说话间,他目光已然转向那新凝结的虚幻金身。
果儿虽然觉着这话是在哄她,但哥哥心情甚好却没有作假,回头一看,正好见到那虚幻金身正自缓缓下坠,落向那熙熙攘攘的祠庙。
许听潮一直面带微笑。
他已施展法术查探过,偌大一座定胡城中,许小仙人祠仅剩这一处,此番将香火凝就的金身以斩元功削去,再将之加持到祠庙神像之上,如此便不需承受定胡城凡人香火,便断了诸般因果牵扯。
如此做法,虽则金身受损,却有几桩好处。
他修行之路早已明了,这香火神道之法早因受了儒门钳制搅扰,如同鸡肋一般,不如舍去,有助于道心纯净。
香火金身既斩,不语定胡城凡俗生出牵扯,也算少了一桩隐患。否则倘若哪一日信众遇险,莫非还要从亿万里之遥的巨人界巴巴赶来?
最后便是关乎儒门了。
如今许听潮修为渐长,创下的钧天上院也是蒸蒸日上,前途不可限量。儒门深受道门压制,却将凡俗牢牢执掌,之前既可压抑神祠,阻挠道门多出一英才,今后便可鼓动民人大肆奉献香火,如此间接施以大恩,再求上门来,试问又该如何应对?
以许听潮的性子,倘若只他一人,本不会思索得如此深沉,但如今身后尚有钧天上院数万之众,不得不事事小心,谋定而后动。他原以为定胡城中自家神祠受儒门暗中打压,百余年过去,早就尽数湮灭,哪知竟然还有一座存留,偏偏又在承受香火!如此,便须得将其中利害计较得清楚了。
斩金身以断因果,损己却可利人。如此做法,绝非最佳,但无疑最是便捷,许听潮也不愿玩弄权谋,此法反倒更合乎他本心。
……
虚幻金身徐徐降落,倏忽便出了许听潮法术范围,在半空现出形来。
下方忙碌的民人很快便发现了头顶异状,个个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叩拜不已!
丝丝缕缕的愿力源源不绝而来,没入那金身之中,使其光芒越发明亮!
民人见得,叩拜更是虔诚。
如此相互助长,待得金身落到祠庙屋脊上时,身躯竟已颇见凝聚!
香火神道之法果真有其可取之处,至少如此迅捷的修为增长,便不是其余法门能够比拟的。
许听潮心头赞叹,却也不觉着可惜。
金身很快就穿透祠庙屋顶,与其中神像合一。到得此时,金光方才逐渐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