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潮曾在那藏镜阁中得了太阴太阳两面星辰幡,稍稍观瞧,就看出面前这巨幡的根脚,赫然也是一面!只不过其所主星辰唤作“精吴”,而汇聚星力与太阴星幡接近,同为阴柔。
他目光一转,落在脚下两名被制住的妖修身上,他们方才分明就是在祭炼此幡!
就不知此间人有何来头,竟然懂得祭炼星辰幡这等秘法,却是不可小觑!
许听潮双目五色清光闪闪,眉心祖窍也有神念涌出,四面散去,如此良久,自忖将周围禁制查探得清楚,方才收了神念法术,挥手往高坛打出几道法诀。
这座巨山之上,除了脚下高坛,余处并无什么禁制,而这高坛似乎也是专为祭炼精吴星幡所造,无有囚困、杀伐、迷幻之能,不过许听潮还是按照自家推测,打出法诀,将坛上禁制关闭。
他也是初次见得这等高坛,此前虽将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练得小成,心头有些体悟,但也并不指望能够一时凑效,但此刻来看,似乎有些低估了自家本事。
再仔细检查了一番,许听潮一挥手,五色清光洒到两名瘫倒的妖修身上,撤去口舌禁制。
“大胆蟊贼,竟敢拘束我等,擅动法坛,真当我主金翎杀不得人乎?!”
口舌甫一得了便利,那女子便喝骂出声!男子大急,斥道:“小妹休得胡言,还不住口!”
许听潮神色已冷了几分,淡然道:“我自练法,干尔等何事?妄自搅扰,可知某亦有杀伐手段?”
两妖面色一变,男子忙道:“道友息怒!蔽兄妹身受禁制,囚困于此遭人驱策,实在身不由己!得罪之处,还望道友海涵!”
“哦?”
许听潮面色不变,只道:“此间主人有何根脚,你且说来。”
“这……”男子迟疑片刻,神色就变得决然,“事涉身家性命,在下不敢妄言!”
许听潮面色再冷,男子双目一黯,女子却是焦急不已,嗫嚅不知如何开口。
就不知这兄妹二人被种下了何种禁制,就算知晓许听潮不怀好意,也不肯透露此地主人的分毫讯息。
许听潮观瞧一阵,知晓再是逼迫也不会有结果,便挥手将两人重新禁制,迈步上前,伸手扶住那星幡。
那兄妹二人见得许听潮这般举动,皆是大惊失色!奈何浑身无力,体内真气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幡逐渐缩小,化作三尺长短,落到许听潮手中。
精吴星幡到手,许听潮也不管坛上兄妹,脚下云头一起,便往下一处星力充沛处遁去。就方才所见,可知此间主人待下当是甚为刻薄,如今失了星幡,这兄妹二人断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牧云遁法迅捷无伦,不片刻,许听潮就又到了一座虚悬巨山之前。此山山巅之上,也有一方九层高坛,坛上却无人驻守,也无星幡,只一团迷蒙星力翻翻滚滚,极是磅礴浩瀚。
这般情形有些出乎预料,许听潮左右查探一阵,便将那星光收了。他修炼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正需海量星力来增进修为,这高坛上的星力,虽只针对一特定星辰,却也是大补,断然不会放过了。
似这般,许听潮往来奔走,数日之间,就洗劫了千余座巨山高坛,共得星辰幡一十四面,其余皆是浩瀚星力,收获不菲。只是除了当初遇见那兄妹二人,就再不曾见过任何修士。
许听潮不知此地主人为何这般沉得住气,不过剩余星力充沛处尚有两千余处,一一拾掇过去,将其中星力星幡尽数取了,大概那人就会出来相见。
又七日,许听潮已来到最后一处高坛。
这高坛并无任何不同,坛上也只一团璀璨的浩瀚星力。
之前所料却是全然错了,三千余处高坛均被洗劫,只余这一处,那隐在幕后的老怪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许听潮心头颇为不安,暗自以精血催动那如意金卦,却不曾得到任何警示。
在凤凰界小灵天内,如意金卦曾被蒙蔽过一回,但许听潮自忖修为今非昔比,又练成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这等无上法门,凡界之中,便是隐修天仙想要对自己施展蒙蔽天机之法,十有八九也不会得逞。此地主人不过区区一合道,断然没这本事,因此如意金卦所示,九成九不会错了……此地主人究竟是何打算,委实教人猜想不透。
左右此行几乎没有凶险,许听潮也不再顾忌,挥手将坛上星力收了,脚下云头一起,便往浓雾深处遁去。
这十余天,他已将此地走了个遍,只余深处不曾去过,而那故弄玄虚的合道老怪正隐身其中。
那老怪丝毫没有掩饰自家气息的打算,许听潮驾云飞遁,一路奔驰,半日之后,便来到一处云蒸霞蔚,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的巨山之前。
此山一改之前见过巨山的冷清,处处亭台楼阁,禁阵森严,修士数目极多,怕不下百万!观其气息,尽是妖修,不见半个人族!其中有三千余人赫然更是虚境!好在合道老怪仅只一人,其气息自山峰上方云霞中隐隐传来,和煦温婉,不类男子。
许听潮不敢贸然闯入,便在山腰前方停了云头,驻足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