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
纪辅眯起眼睛,微微昂起下巴,并未回击他的话,快滚你自己的狗窝。
沈延不敢多想,他摇摇头,也不想多生事端,冲着纪辅说:走吧。
纪辅点头,伸手向着沈延,示意他过来。
沈延侧头想了一会,最终还是走过去,握住了纪辅的手。
纪辅没开车过来,他招了一辆出租车,拉着沈延进去就对司机说了沈延家的地址。
沈延的手还在他手里攒着,因为天气热已经出了汗,他想收回,却挣脱不开。
纪辅侧头,笑着问:怎么?你是准备踢走我找新对象了?
你开什么玩笑!?沈延低喝。
纪辅笑笑,说:那就好。
刚刚的场景再度浮现,沈延忍不住捂住眼睛,有些作呕,他作为男人没有极度的贞洁感,但是他在乎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被狠狠践踏尊严。
他难受,恶心,反胃。
纪辅忽然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延不说话。
纪辅又说:我对于这一切感到抱歉,但是对于不接受你的感情,我并没有对不起你。
沈延见他开始谈这些话,本来之前就是要去找他理论的,可忽然他一说,沈延就开始害怕,昂声:别说。
你等一下,我想说。纪辅低头亲吻了下沈延的手。
但是
你是个很骄傲的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就是这样厉害的你一旦沉湎于感情也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不接受你的感情,也是不想变成你的样子,我不想要变得不厉害,我的生存环境不允许我那样做。纪辅停顿了一会,他抬头看了一眼沈延的眼睛,你也听见李约翰骂我什么,出生不是我能选择的,但是人生是我可以选择的,我选择的人生虚伪恶心,但是我为之兴奋,我喜欢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沈延知道纪辅理智冷漠,但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明白。
我不能接受感情。纪辅轻轻笑,因为我自己好像没有感情。
沈延点点头,觉得纪辅可以和他这样解释,他能懂,也能理解。
纪辅从一开始就像是一个不急不换的钓鱼的人,他等待着最大的鱼上钩,他在钩子上涂满了名为感情的毒药,却告诉沈延,他不要感情。
一瞬间,沈延觉得自己现在可笑极了,他也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着看外窗外。
把沈延送回家,纪辅就离开了。
与沈延的失魂落魄相比,纪辅精神饱满,他又度过了一次狩猎,这次的猎物丰盛的让他一度满足的停不下来。
离上一次和沈延交谈,已经过了一周。
沈延已经回归了工作岗位,纪辅也慢慢的回公司做事,偶尔能打个照面,二人都很默契的只字不提。
苏况对纪辅这次的表现很满意,竟然能够处理的这么不拖泥带水,实在是成长了。
但是纪辅却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感觉时间过的很漫长,明明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看看时间,不过才十多分钟。
对于这样的毛病,纪辅一开始不当回事,但是后来才感觉到难受。
他一夜一夜的睡不着,明明感觉已经是第二天了,起来一看还是半夜三点钟。
时间好像很奇怪。
哦,也不是奇怪。
其实是他失眠了,觉得度日如年。
再又失眠了一周以后,纪辅觉得自己状态根本没有回复到以前,甚至更糟糕了。
他开始不断的回想那天在出租车上和沈延的对话,都是他最最最真诚的实话,他对沈延付出了很多的情感。
对沈延,也是最诚实,最毫无保留的。
各种各样的想法让纪辅崩溃,他睡不着吃不下去,心乱如麻,搞不清自己做什么,如同跳到了陆地上的鱼,濒临窒息。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夜里开车去找苏况。
苏况被他半夜搞醒了,扑头盖脸一顿骂,直接问:你有感情吗?
纪辅觉得挺委屈,我有啊,我爱我妈。
苏况指着大门,你滚吧。
不是,开玩笑的。纪辅往沙发上一趟,声音低了点,那你有感情吗?你对白鸥呢?
苏况得意的眼神瞟向纪辅,你不懂,我们那是爱。
那爱是什么?
放在以前,苏况对于这种幼稚的问题,根本不想回答,现在他觉得自己有资格去讲一讲。
以前我不喜欢吃甜点,但是白鸥喜欢,那我就很喜欢。
哦,爱屋及乌。纪辅开始想他对沈延有没有同样的事。
想起来了,沈延不喜欢自己老抽烟,所以他在沈延面前抽烟抽的很少。
这也算是?
不可能!
纪辅站起来,我回去了。
苏况没有对他发火,在客厅坐了一会,又默默的回去,挤进被子里面,抱着白鸥。
白鸥被他的声音弄醒了,吸吸鼻子问:你下去偷偷吃蛋糕了吗?
对,我把你蛋糕吃完了。苏况把头一偏,全吃掉了。
白鸥又急又气,瞬间没睡意了,坐起来下床看,苏况搂住他,你多大人了,还惦记蛋糕呢?
我多大,我也要吃蛋糕啊,苏况你真不要脸。
行吧,我骗你的,睡觉。
白鸥看着苏况,将信将疑,不行,我要下去检查一下。
苏况开始后悔自己整天调侃白鸥的习惯,讲了一会只能放他下去检查,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上来,苏况只好下去找他。
白鸥在发现蛋糕一块没少以后,吃了两块,就开始托着腮难受。
苏况瞧见他一脸要哭的模样,赶紧过去搂住他问:宝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白鸥抹抹眼睛,我肚子好撑,可是我嘴巴还是好想吃啊!
从苏况家离开的纪辅,脑子也不太清醒,明明一点酒也没喝,就是昏昏沉沉的,他在路边沉思了三秒钟,掉转车头直奔沈延家。
这都是半夜快早晨的时候了,外面一片寂静,明明灭灭的还有曙光。
纪辅在身上摸了一把钥匙,一个个的试着沈延家门。
可是好像走的急,钥匙都不对。
他怅然若失的正想回去,忽然沈延家大门开了,一根高尔夫球棍兜头敲过来。
要不是纪辅闪得快,这一下得是进急诊的,他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两下,抬起头来惊呼:你想我死啊!沈延!
沈延啊了一声,没想到外面是纪辅,他还以为是李约翰那个狗贼呢!
对不起对不起哈,有伤到没?
纪辅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还没。
沈延哦了声,看着纪辅的样子,不知道讲什么,难道问你怎么忽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