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雷耀拿出来的第二枚手榴弹,所有人都无语了,这玩意刚刚的威力每个人都是亲身经历,也都是亲眼看到的。
刚刚那一下子报销了好几个伙伴,这一次要是再来一个,在场的人没人敢说自己能逃过一劫。甚至连一阵风看到这玩意也退后了两步,手榴弹对于作为马贼的他来说自然见过,也知道。但因为是马贼,求的是来去如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欺负的也都是平民百姓,地主老财,至多不过对付几个看家护院,对这种扔一次就炸,然后什么都没有的玩意平时既是舍不得也看不上的。
可现在,他却亲身领会到这玩意的威力,心中不由之主地怯懦了三分,对雷耀的印象也随之一变,可是让他平白丢掉那一篮子的银元他也心疼的哆嗦,于是在退了两步之后,还是站稳了脚。
“这位兄弟,江湖上讲的是求财,交的是朋友,我们既然认识一场,就算是朋友了,互相之间就给对方一个面子,不知道你背上那位姑娘给了你什么报酬,我一阵风做主可以给双份,如果兄弟卖我这个面子,以后走这条路上,别人交钱买路,您提我的名字来去如风,怎么样?”一阵风朗声对雷耀大喊道,同时心中期盼着,这个半大小子能识相一点,也让他这次活少一些波折。
可惜,雷耀并不打算给对方这个面子,就在刚刚一阵风背信弃义地在他身后开了一枪,这事连一袋烟的功夫都没过去,雷耀又怎么会再次相信对方听着很仗义的说辞?
“我凭什么信你?”雷耀看着对方,冷笑着反问道,这句话问的一阵风也是一愣,毕竟就在刚刚,他被人放过之后,随手开了一枪,已经把自己所为的诚信打了个粉碎,这时候如果再期望对方相信,显然已经不是很难的问题了。
“这个,小兄弟,事情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信得过我一阵风……”一阵风筹措了一下词汇,却发现自己简直理屈词穷,作为一直以来在这片横行的马贼,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需要靠嘴皮子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这不是马贼该干的事,这他妈的也太掉马贼的面子了,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是雷耀坐庄,人家能和自己拼个同归于尽,可直接最多只能赚对方一条命。
一阵风可不想死,他好容易拼了个马贼头领,好容易有一票手下帮他卖命,贼窝里还有两窖金银和五个锃明瓦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脱光了在被窝里,能一直用到天亮都不重样,这样的生活,为了虎了吧唧的半大小子一下子丢个精光,一阵风怎么都觉得不合算。
所以权衡片刻后,一阵风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该低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现在是穿鞋的,雷耀那小子可不光是光脚,恐怕脚底板都磨掉皮了,和这样的人拼,不值得。
可惜,他想的明白,雷耀却没想给他机会,一阵风的话刚说了一半,雷耀就冷笑着打断了对方。
“我凭什么信你?”仍然是刚才那句话,仍然是一样的语调语气,但却问的一阵风哑口无言。
是啊,人家凭什么信自己?就刚刚,人家刚把自己放了,自己转身就是一枪,现在又要求放过自己,这明显是把对方当傻子。
“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一阵风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这样的条件已经有点过了,但也没办法,眼前这小子明显不怕死,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家不要命,自己要,那肯定是要输了对方一筹。
“我让你去死行吗?”雷耀看着一阵风,淡淡地问道,这话一出口,一阵风脸色再次一变。
“你他妈……”脏话脱口而出,可迎接他的是雷耀已经拽出来的拉绳,一阵风清晰地感觉到,如果自己的话要是说完了,手榴弹恐怕就会在自己的头顶爆炸。
“你,这不是玩人吗!”一阵风故意压低声调,口气哀怨地说道,然后看向雷耀,期望对方能换一个要求。
“让其他人走,他留下,等火车开了,再让他跳车走!”就在雷耀也不知道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时,后背上,一个声音弱弱地说道。
“你醒了?”雷耀回头,发现李诚实正趴在他的肩膀上,眯缝着细长的眼睛看着众人。
“嗯,你可能不知道,那药只能麻翻了人,虽然动不了,但什么都能听见,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李诚实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凑在雷耀耳边说道,听到李诚实的话,雷耀没来由的脸一红。
“其实我之前确实是骗你,想骗你这个棒槌当正将,但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好,所以我决定了,本姑娘非你不嫁!哎?你耳朵怎么红了?”雷耀身上,李诚实凑在雷耀耳边窃窃私语,一阵阵香气和痒麻的感觉,让雷耀小腹上本能地腾起一股热热的冲动。
“这,这位兄弟,你想好了吗,咱们这事怎么着啊?”雷耀举着手榴弹站在那里,让一阵风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相互僵持的状态实在让人有点尴尬,在等待片刻后,一阵风小心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