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逃离出来的雷狼军等人,如过街的老鼠四处乱窜,这样的一干人引起了行人的注意,他们的行踪若被查问定会被翻出,为此花兰先让大家分散开来,由于此时派出去找地方的陈二树还没见着,大家连个集合点都没有,自此花兰朝北一指,定在市区外的第一个村庄汇合。
于是大家各自散开,腿脚活泛的故意在城中绕上几个圈子,才转头朝外摸去,以此来混乱新四军的视线。
花兰一直陪行在雷耀身旁,望着担架上依然沉睡的雷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长期以来她算是跟在雷耀身边最久的了,在雷耀出了事后她有义务帮其打理好一切,可是她不仅没办好,反而还将雷狼军带入了危难之中,所以她愧疚,感觉对不起雷耀。
实际上这样的事又怎能怪得了她,那胡团长原本就是想着不管收买王辰成不成,雷狼军都要背上这个锅,其目的就是让雷狼军跟新四军互相残杀,而最终他来坐收渔翁之利,要说他的目的为何,也是被人逼迫,而那人在他的眼中才是真正的死神。
蚌埠以北有个小官庄村,原定的位置并不是这,出于更加安全的考虑,花兰想向北再远些,而这地方算是到了头,再往前是淮河流域,上边有座铁桥远远就瞧着有重兵把守,不得已只能定到这个村庄。
留下了指引,花兰跟着先行小队率先来到,当地的老百姓对几人的出现虽然表示疑虑,但看着担架上重度昏迷的雷耀,有热心的大伯忙领他们回了自己家。
房子很破旧,家中就剩下大伯一人,他说老伴头几年就走了,两个女儿有了人家不怎么回来,只剩下大儿子和儿媳,眼看着还有小半个月就过年了,一家子带着田里的收成都拿到城里去置办年货了。
大伯很热心的把他住的房间收拾了出来,自己搬到小偏房里去住,这让花兰几人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大伯说他这个年纪有个地儿睡觉就成,好的全留出来给年轻人住,雷耀现在是伤员得有个好的环境疗养,自始至终大伯都没有询问花兰几人的身份,这正是乡下人的朴实,不管其他,救人为先。
个人调养不如医院疗养,不光药物不足连一些设施都没有,好在雷耀的病况不是很危险,加上花兰早之前在医院配置的药粉,想好起来不难,无非就是多些日子。
安顿好了雷耀,花兰和郭军来到院子里坐下,她们询问往北走除了淮海铁桥还有没有别的路,大伯摇摇头说,这淮海流域长达千里,附近也就这一条路线可以通过。
听此花兰叹了口气,那座桥此时把守严格,想要通过都得经过好几道检查,看来暂时走不成了。实际上从医院跑出来时,花兰已经在想要不要直接赶往徐州了,虽说一开始的计划想要帮着军中抓拿特务,可眼下的形势,他们别说帮忙了,能让军中相信自己都不错了。
“据我们了解,小鬼子已经在蚌埠以南开战了,怎么附近的村子都没有动静呢?”花兰想问的是,一旦小鬼子攻上来再想走就来不及了,眼下战事逼近这些老百姓为什么依然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
“怕啥,那不是有军队吗,前些日子还听他们说,蚌埠调了很多的兵来,小鬼子想过来哪会这么容易,更重要的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就算走也先把年过了吧,不能一家子走在荒山野岭的路上过大年,你们说是不是。”老伯提到过年时,眼中透出的开心是那么的简单,在老百姓的念头里过年是最重要的事,意味着一家人都可以团聚在一起,这感觉是最幸福的。
提起过年,花兰感触颇深,眼眶不知不觉的就红了,就如同大伯盼着儿女能聚在身边一样,她的孩子不知道现在过的好不好,当初为了报李之贻的恩情,她毅然决定将孩子暂时托送给好人家,陪着雷耀一路风雨。
要说艰辛,花兰并没有觉得,反而跟雷耀他们的这段日子,比她之前的十几年过的都要痛快,以前过年只有她自己,而今年身边有了那么多家人,她决定这次一定要吃顿最热闹的年夜饭。
“俺一直也没好意思问,你们这样子看着不像是逃难的,是不是游击队啊。”别看大伯热心,但从见到花兰她们,第一眼就瞧的明白,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百姓,花兰这女人白皙俊俏放到大城里都少见,身后跟的几个人更是个个透着威猛,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不是哪个富家的女儿,但随着雷耀被安顿好,他才发觉这才是正主, 那满身的伤口有枪有刀的,一看就是从前线退回来的,所以大伯觉得他们是游击队。
被问起,花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哪是什么游击队啊,说起来他们现在还被游击队通缉呢,真要回答那就是逃犯,可这事还不能说,无奈也只好点了点头默认。
“我就说嘛,一看你们就不是普通人。”大伯似乎为了自己眼光的准确感到满足,随后又问:“你们应该跟小李子他们是一块的吧?”
“小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