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瞧瞧我这脑袋,那谁,你们几个,去收拾两间最好的上房,这都是我的贵客,日后见着他们就跟见着我一样。”吩咐了几个随从,白宝禄还派人拿了行李,一干人有说有笑的也就住下了。
得知雷耀到来,宝顺老爷子也从客厅中走出来,虽没有白宝禄那般热情,但也能瞧得出喜悦之情,要知道前一刻他还正为生意的事苦恼,一听说雷耀登门,立马有了主意。
“来了就别走了,打鬼子的事就应该交给当兵的去做,你们不如就留下,就凭你这身手放哪里都会发光,比如我们白家赌场,你若在,哪里还有人敢闹事,是不是?”这番话说的直白,也唯有宝顺老爷子了。他一直都很欣赏雷耀,那镰刀一出能有几个不怕的,赌场生意那是黑白都得混得开,打打杀杀捣乱闹事的就如家常便饭一般频繁,若有雷耀在这镇场,那钱还不得跟花花雨似的。
雷耀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傻笑着同老爷子握手,随后单独被请进客厅,其他人则先回了房,赶了一夜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嗯,黑了,壮了。看茶!”从上到下打量了雷耀一番,宝顺老爷子如同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欣慰地捋着胡须,“听说你们是从战场上回来的,那边战况如何了?”
“暂时攻破不了吧,只能这样说,小鬼子打定了主意要攻过来,别看军队方面准备充足,但也抵不住一轮轮的轰炸,我觉得如果后方不加紧调派支援,用不了多久小鬼子就会得逞。”雷耀分析地比较清晰,再牢固的防御也抵不住无休止的进攻,若后方没有持续地增援,终究抵挡不住,那时候徐州就危险了。
“嗯——确实,凭借淮海地理优势的阻碍,日本人一时难以通过,若一旦占下了,之后再如何防备也都起不了太大效果。说起来是咱自个的国家不强啊,不然还能让小日本那些小矮个这般嚣张!”越说越气,宝顺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转而问雷耀:“你下步如何打算,还继续打鬼子吗?”
点了点头,雷耀根本无需回答,从第一次碰面时他就说过,小鬼子一天不消他绝不收手,只是方式发生了变化,说到这刚好雷耀需要白家帮忙。
“我想自己制炸药,不知大爷有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人,比如做烟火的。”很早以前,陈默提过,烟花工艺跟炸药不差多少,当时他还提到过一位师傅,只是说有这样的人,并没有具体告知是谁此时在哪,加上陈默又不在身边,雷耀也只好求助白家了。
以白家的势力,方圆几十里找个人并不难,小菜一碟,白宝顺当即答应了下来。看着雷耀舒缓的神色,白宝顺眼神一闪,感觉这个机会可以借助,他端起茶抿了一口,待放下时候,开口已是信心十足。
“找人呢,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既然你们住我这了就别急,看你们个个又黑又瘦的,就在我这好好的养养,需要什么尽管说,没事也可以去我那新开的赌场玩玩,只不过——唉!”宝顺老爷子叹了口气,眼神中透漏出无奈,故意等着雷耀问下文。
雷耀跟白家向来要好,看出对方好似遇到了麻烦,自然要问上两句,他不会想到白宝山早就准备了后词。
“咋了,老爷子,怎么唉声叹气的?”
“哎,说起来惭愧,我们白家在南京也算是大户,怎奈到了徐州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处处遭人欺负。这不,前不久才办了个赌场,就惹了人眼红,天天叫人过来找茬闹事,个个都是悍匪,搞得我这生意不好做,下人还处处受辱,你说我能不急吗!”
“原来这样啊,那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到这,见雷耀已经上了自己的计,白宝山顿时摆出一副气愤的样子,狠狠朝桌子上又是一拍,“还不是那郭家兄弟,我也是奇怪了,难道姓郭的就是我们白家克星,在南京是那郭麒麟,来了这边是李威两兄弟,也真是邪了门了!”
“李威?”实际上,正是雷耀认识的那个李威,没进白家门的时候就撞见了,却没想到他们和白家是死对头。
“这个杂种仗着有同盟会撑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找事了,咱来这边不长,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忍气吞声,其他的还好说,凭咱多年的经验,粮油这块他抢不走,只是我家下了血本的赌场,却成了他眼中的荆棘,三天两头的派人砸场子,再这样下去只能关门了。”白宝顺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无奈。
关于老爷子提到的同盟会,其实是由李威带头组织的的徐州商会,表面上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和平发展,实际上私底下勾结了许多商主,实行地方保护主义,黑白两道,一起打击外来的,若不是白家仗着有军队上的关系,怕如今早就被挤兑走了。
“其实在这里我们也认识了些地下关系,只是一提起李威,大家都不敢轻易招惹。咱不求对他们怎么样,只希望生意可以有个安稳,府上一堆老小全指着这个养家呢,哎!”老爷子说的好像没这赌场白家就要完蛋似的,只为得到同情。雷耀听的出但始终没吭声,待白宝顺讲过之后,这才慢慢起了身,好像犹豫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