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家对薛胖子的了解,他并不是什么贪财小人,加上长久与白家打交道的关系,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能想象得到与那李威脱不了干系,之所以派人将他带来,也无非想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
宝顺老爷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让薛胖子鼻头一酸,这便将李威胁迫他的事一一道来。
之初李威找到他,打算用金钱收买为其做事,将一支装着深蓝色液体的药瓶交给他,意思让他在酒水中下毒,李威说这只是一种迷药,想借婚宴给白家来个下马威,无非就是吓唬吓唬,叫他不用多心。虽然说是这样说,可薛胖子也不傻,以李、白两家的恩怨来看,不可能只是这般简单,无论如何也不应。
李威见金钱诱惑不成,改为逼迫,晚上偷偷派人闯到薛胖子家中,竟把他那年过七旬的老娘抓了去,声称若他不肯做,就等着办丧,薛胖子万不得已这才干了不情愿的事。
“我知道对不起您们,可我那老母亲……”话到这,薛胖子已经泣不成声,“我母亲现在还在他手里呢,要是他知道我把这些告诉了你们,肯定……”
了解了来龙去脉后,白宝顺深深叹了一口气,薛胖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怪那李威心肠太过于歹毒,他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孝子。
“你母亲那边可以放心,我会派人去盯梢,一旦有机会就会把她老人家救出来。”朝管家示意了下,很快上来五六个下人,“我需要你重新给我运些酒,趁天没亮现在就去。”
一切只当假装没发生,趁天还没亮,这些酒必须马上换掉,薛胖子早已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大祸,对白家的安排言听计从。
正要带着白家的下人悄悄回铺子时,花兰突然抢先一步拦道:“李威给你的药,还有剩吗?”。
“就那么一小支,不过我倒是留了点。”薛胖子用手比划着,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那就一并带过来。”不等花兰开口,白宝顺忙呵声道,那薛胖子紧忙点头,这才带着白家一干下人,没入夜色之中。
“老爷,这些酒怎么办?”外人离开后,管家指了指被下了药的那些。
“先藏个地儿,李威既然如此卑鄙,那我就要让他自食其果。”宝顺老爷子捋着胡须露出了恨意,此刻花兰心中早有了主意,凑到老爷子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随之二人相视一笑。
转眼间来到大婚之日,从天刚蒙蒙亮开始,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顿时,整个镇子上所有的活物就一起热闹起来。为什么说所有的活物呢,除了大姑娘小媳妇老少爷们们,还有狗啊、鸡啊什么的。总之,这个镇子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这么喜庆过了。
红皮鞍下白龙马,西装领带黑皮鞋,雷耀这身打扮乃是白宝禄的主意,新潮帅气,在大街上一过,可是引来无数少女少妇的尖叫。雷耀一边朝着人群打招呼,一边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后面的八抬大轿,那里面坐着他一直做梦都想娶的媳妇。穿过一条条街巷,要多招摇有多招摇,这一切都是雷耀亲自安排的,他说过要给李之贻终生难忘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李之贻是他的妻子。
但人们更是好奇那八抬大轿中的新娘,都说白家收了个聪明漂亮的干闺女,迫不及待得想一睹芳容,这才追在婚礼队伍后边跑。
作为新娘子,李之贻从坐上花轿那一刻开始,这个婚礼已经成了她内心最大的感动,轻轻抚摸着轿帏,那印着红色‘喜’字的绫罗绸缎,这一刻她感觉是世界上最福的,想想二人一路走来的艰辛,今日总算修成了正果,兴奋之余竟微微红了眼眶。
游行一直持续到了将近晌午时,队伍转了方向回到了白府,此时满是鲜花红稠装饰的庭院已经聚满了围观群众,不仅是左邻右舍和白家的一些亲朋好友,就连过路的行人也纷纷朝里边闯,要不是白家的下人提前安排的多,任白府多豁亮的院子,怕都得把人塞得满满的。
下马之后,雷耀庄重的来到花轿前,在撩起帘门后,如花貌美的李之贻,红色头盖下只露出一张樱红小嘴,让人忽有一种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羞涩之中,李之贻缓缓伸手过来,这将意味着将一生托付给了雷耀。
“诶诶,新娘不能下地,得背起来,雷耀愣什么神啊,你不背我可背走了啊。”
“背起来,背起来……”
雷霸几人早就等待着这个时刻,起着哄,手中小木棍时不时的朝雷耀屁股上抽,不痛不痒却是好一番打闹,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之色。
按大家的意思,雷耀小心的将李之贻背起,这一刻用激动、兴奋都无法形容了,李之贻紧紧搂着自己,心跳的脉搏感受得一清二楚,同他一样瞬间加快。
就这样,雷耀踏着红毯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浑然有力,他知道从此以后,背上的是责任,更是一个家。
随着宾客欢呼的掌声、呐喊声,一对新人载着幸福的笑脸,在一双双祝福的目光之中,来到了大厅,下面是拜堂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