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寿在他身边两年,从未见过周炎宗面上露出了笑这个表情,今儿还是头一遭呢,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陛下可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也同奴才说说,好叫奴才也跟着一同乐一乐。
周炎宗脚下步子一顿。
韩清漾那带着香甜气息的呼吸,还有那软软的说话声似乎还在耳旁。
他斜睨了汪寿一眼。
有你什么事?
这样闺房间的私密话语怎可说与旁人听?
汪寿悻悻的,被骂了也还乐呵呵的。
是,是,是......都是奴才多嘴了。
蓝天白云之下,是延绵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集云山脉像是一条卧在地上的巨龙一般,一直延伸到了目光尽头处。
周炎宗心情疏朗,负手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指着西边的一块湖泊道:孤记得去护国寺的半道上有一湖泊叫做情人湖,此次出宫时间充裕,今晚便在那扎营休息吧。
汪寿面露难色。
陛下真是好记性,可那情人湖一面环山,三面都是开阔的平地,再加上又没事先布置,若是窜出了野兽或是有宵小出没惊着陛下了,岂不是奴才的罪过了?
周炎宗双手负在身后。
无妨,你吩咐下去就是。
周炎宗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汪寿也无法,只得让人传话下去,又派了一队人马先去前头安营扎寨,做好安保巡逻工作。
这头传完话,又见周炎宗翻身上马了,便绕到了马车边。
奴才给娘娘请安。
马车里,韩清漾正在跟朝云公主说话,正说了一笑话,逗的朝云公主笑的前仰后合,直捂着肚子喊肚子疼。
韩清漾掀开帘子望了出去,见汪寿一脸愁苦之色,忙关切的问道:公公可是遇到何难事了?
汪寿将周炎宗先前的话说了一遍,又交代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娘娘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还望娘娘可怜可怜奴才,回头劝劝陛下,奴才定谨记娘娘的大恩大德。
他作势就要跪下去。
韩清漾伸手虚扶了一把。
公公无需多礼。如今我是陛下的妃子,与陛下乃是一体的,唯有陛下好了,我才能好。此事就算公公不说,我也得尽力劝一劝的。
汪寿感恩戴德的谢了恩便退下了。
朝云公主笑够了,也凑了过来。
他来这里做什么?
韩清漾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
没事。只是不知道公主可会骑马?
朝云公主骄傲的抬起了下巴。
父王常说他的孩子,无论男女皆都要会骑射,嫂嫂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的骑术可是连寻常男子都比不上呢?
韩清漾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那你我比一比如何?
朝云公主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比就比,不过若是嫂嫂输了,可不准去皇兄那告状。
韩清漾也提了要求。
若是公主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
两人击掌为盟,便都下了马车。
汪寿一听韩清漾要跟朝云公主赛马,魂都吓掉了一半,忙小跑着过来,骑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摔下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他家陛下好容易得了这么个心肝宝贝似的人,若是摔死了他可去哪儿再找这么个人来呢?
跑到半道又觉得自己个人微言轻,又改道去找周炎宗去了。
周炎宗一听两人要比赛,忙骑着黑风过来了。
你要跟朝云赛马?
韩清漾仰着脖子望着他,男人骑在马上显得愈发的高大威猛,有日光从他的身后照了过来,韩清漾不得不眯起眼睛。
陛下不会不同意吧。
周炎宗翻身下马,右手抓着马鞭。
你就不怕?
韩清漾大着胆子回他,陛下连在情人湖这样危险的地方过夜都不怕,臣妾不过是骑马而已,又有何可惧的?
周炎宗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汪寿。
这老东西嘴倒是挺快。
原以为爱妃身娇体弱,不想还有这样的胆识,孤特别恩准你可以骑孤的黑风。
韩清漾福身道谢。
周炎宗撇了撇嘴。
先别着急谢恩,孤的黑风跟普通的马可不一样,除了孤之外,寻常人想要近身都难......
只是话音刚落,就被打脸了。
只见韩清漾走了过去,先是顺了顺黑风身上的毛,黑风打了个响鼻,马蹄刨了几下,又见他似是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跟着便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潇洒。
驾!
只听一声娇喝,衣炔翻飞间,人已到了远处。
周炎宗薄唇紧抿。
看来是时候给黑风找一匹母马了。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
韩清漾骑着黑风回来的时候,笑的格外的灿烂,弯弯的眉眼似是天上的月亮一样,笑容更是春风拂在心尖上似的,酥酥的,软软的,带着些微的甜。
他翻身下马,陛下猜猜是谁赢了?
周炎宗瞧着他那副傲娇模样。
孤的爱妃真是让孤惊喜啊。
他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
朝云公主苦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皇兄和嫂嫂合起伙来欺负我,要不是皇兄把黑风借给嫂嫂骑了,我的小白怎么可能会输?
她气鼓鼓的分辨着。
又见两人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便愈发的难受了起来。
皇兄自打有了新嫂嫂后,便不疼朝云了。
周炎宗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泪花,难得玩笑道:爱妃跟妹妹孰更亲密些?孤还是分得清的。
朝云听了这话,连哭都不想哭了,气呼呼的跑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韩清漾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密,红着脸道:陛下,大家都看着呢。
周炎宗勾了勾唇角。
爱妃的意思是等夜半无人的时便可以了?
......
夜色渐浓。
帐篷的周围都燃了火堆,将整个营地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当中那顶最大的帐篷便是周炎宗临时的寝宫。
简单的用完晚膳之后,他早早的洗漱完便上了床。
韩清漾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咦了一声。
陛下今儿歇的好早啊。
周炎宗唇角牵了牵。
左右无事,便早些睡吧。
韩清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不觉就红了脸。
周炎宗拍了拍床侧的位置。
爱妃该不会是忘了白天跟孤说的话了吧?
韩清漾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是说过要报答他的话,可眼下周炎宗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不大对劲?
难道他们两所理解的报答不是一回事?
韩清漾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
臣妾哪里敢忘,所以早早的便来了,陛下先把衣裳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