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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2 / 2)

若杨通敌的证据是如何伪造出来的?

太子殿下的尸身到底为谁所偷, 又藏在何处?

若杨信中提到的冰舌草要到哪里去寻?

江屿缓缓揉着眉心,视线习惯性地落在桌案的左上角, 那被短剑贯穿的方帕便赫然映入眼帘。

时不由得有些怔愣。

若是去问他,或许

殿下。外面传来一个陌生青年的声音,顾小公子令我把晚膳给殿下送来。

话音刚起, 江屿便熟练地将卷案放回原处,咔嚓声, 床下的关卡闭合。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语气略有不悦, 顾渊自己怎么没来, 今日怎么送得如此晚?

外面那青年忙不迭说抱歉,解释说顾渊身体不适,这才让他来代送。

没关系,进来吧。江屿点燃桌角的火烛,轻声道。

似是由于紧张,那青年的脚步声有些慌乱,窸窸窣窣终于走到房门前。

殿下可否帮忙开个门?那声音抱歉道,手上端的东西太多, 实在空不出手来。

那你稍等。江屿说着, 竟是吹灭了烛火,无声起身,随手抖落出藏匿在袖口中的软剑。

即将走到门口推门的片刻,他却忽然顿住脚步。在距离门口处约一米远的地方,用软剑另一端巧妙挑开了门。

软剑碰触到门把手的刹那, 情况骤变。

门外成片瓷器碎裂的声音叮叮咣咣地接连响起,而与此同时,屋顶的泥草被蛮力破开,把剑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狠狠插在了门口内侧的位置。

若刚才他没用软剑去挑门,而是伸手去开门。那如今这把长剑将插进他的肩膀,而非地面。

个通身黑色的人影紧随长剑从檐顶落下,带下片碎石与灰尘。

江屿早在刚刚第一声响起时极速后退,隐匿在屋侧遮蔽性极好的暗处。右手紧握软剑,而左手探到腰间,摸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正是宫宴当晚,刺在丞相手臂上那根淬过毒的针。

如今,江屿刚刚熄灯的优势便显而易见,黑暗中江屿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完全先占上风,就等着那黑衣人转身寻找,继而掷出银针。

但对方并未如江屿料想一般行动。

落地后,他并未搜寻江屿的身影,而是径直冲向床榻。

江屿陡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立刻飞身提剑阻拦,两人都尽失先机,只能面对面地强行抵抗。

在狭小空间内,江屿的身法本该占优势,但他却发现对方的招数与他有种诡异而微妙的相似感。

看着对方浑身被黑衣围得严严实实,江屿瞳孔微张,心中顿时泛起一份令人心寒的猜测。

而对方出剑极为迅捷狠厉,就趁江屿那半瞬的晃神功夫,对方已然格挡开江屿的身形,个箭步冲到床榻前,提剑就要向下砍。

对方本意就不在江屿,而是塌下暗格中的若杨案件卷宗!

情急之间,江屿根本来不及出剑抵拦。在掷出毒针、与旋身以肉身挡剑之间,他心念一转,选择了后者。

而就在他侧身旋体,堪堪将自己夹在长剑与床榻之间时,对方动作戛然而止。

剑尖在距离江屿眼前几寸的位置陡然停住。

但剑尖停顿的那一瞬间,江屿竟觉冰冷如潮水般瞬间蔓延过自己的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在赌。

而最不愿承认那个猜测成了真。

对方大概并未猜测到江屿会如此阻拦,但两人打闹之声甚大,不会就会引来更多的兵力,到时便是插翅难逃。

对方猛地收剑转身,随即飞快踏步冲出屋外,顺着檐顶踏了几下便没了踪影。

江屿追到门口去看,只见刚刚来送晚膳那个青年已经倒在地上,餐食洒了地。他的脖颈以一个十分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而胸口竟是直直插着根长长的羽箭。

顾渊在哪?江屿朝着前来的侍卫问着。

每个人的回答都是没看见。

找。

是,殿下。

江屿有些疲惫地靠在门框上,眉间皱着,看着卫兵们拖走尸体,再将门前的血迹清理干净。

愈发烦躁起来。

第二天一早,上朝前,夏之行便行色匆匆来到江屿府上探望,见其并未受伤,这才舒了口气。

怎么样?他焦急问道。

没受伤,没丢东西。大概是昨晚宿没睡,江屿脸色有些差。

早就听说此事,刺客有何特征,你可还记得?

江屿回忆片刻,跟我差不多高,浑身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剑术不错。查探如何,可有发现?

暂时还没有线索。夏之行皱眉,按理说他们不应悄无声息地潜进皇宫中行刺,又能不着痕迹地扬长而去,但的确所有追兵都追丢了,现在仍在京城搜寻。

他们?

不止一个。夏之行神情严肃,昨夜保守来说,至少有五具尸体。

江屿心脏忽地猛跳了下,种不安的感觉倏然升起。

那些尸体,等会带我去看下。他目光扫过塌上,说了这样一句。

五具尸体被排成排,高矮胖瘦男女皆有。

令人惊悚的是,他们每人的胸口,都直直插着根长箭矢。

能否摸清这些箭矢来历?夏之行问向旁的人。

回丞相,此箭为我军所制,其体长而坚,能耐酷寒,多用于北疆军队。

江屿挨在夏之行身边,突然伸手拽了下对方袖口。而待夏之行转头看来之时,又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伸手按向第一具尸体的脖颈正是自己府前的那具。

脖颈断裂,另外四具尸体除了箭伤也有其他伤口,箭伤看上去有些多余。江屿回头看向夏之行。

丞相大人,七殿下。位官员拱手上前行礼,五具尸体胸口处都没有过多的血迹,初步判断凶手是在他们死后再放的箭,的确有些多余。另外杀害五名死者的方式有很大不同,看上去并非是一人所为。

江屿仔细回忆着昨晚那黑衣人潜进房中,直冲床榻而去的举动,身体仿佛过电一般,立刻回头嘱咐道,拔箭,看箭头是否带字,还有

还有是否带毒。

想到什么了?趁众人验箭的空隙,夏之行走到江屿身后,为何要验毒?

江屿深呼一口气,骤然联系起来的线索让他头皮发麻。

我曾与你说过,江驰滨小臂在北疆受了伤,每天有个身着黑衣的人前来医治。而太子殿下的死因,便是胸前那一箭。

这两件事情有何联系?夏之行陡然睁大双眼,你是说

江屿侧过头来,我是说,昨夜到我府上偷袭之人,和北疆那位黑衣人,还有沈、琛前辈,都是一个人。

在北疆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人有十分熟悉之感。而在昨晚交手时候,他的剑法我绝对不会认错。江屿轻吸一口气,就是沈前辈。

在北疆之时,我就怀疑他实则是以治伤为借口,给江驰滨下毒,就算最后我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昨晚他的目的也并非在于我,而是若杨一案的卷宗。江屿话音一顿,他的指向,直未离开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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