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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每人只是一块冰凉的火石,需要互相灌注围脖,才能看到火星,继而燎烤过浑身上下,连喉间吐出的气息都泛着红色的味道。

开头

萧向翎极力遏制住自己,将长剑控制在合理而不伤人的力度,额角的水顺着漂亮的眉骨流淌下来,滴落在两人的唇角处。

江屿的面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但在那白的深处,却泛着那么艳丽的潮红。

像是一笔华丽的朱砂,从淌着泪的眼尾起锋,抚略过泛着水光的面颊与唇瓣,在高高挺起的喉结处顿笔转折,蜿蜒断续,一直延续到胸前,潦草收笔。

鼻息间充斥着草丛间露水的气息,偶有几滴垂落在脸上,带来些许酥麻的痒意。

江屿向旁边微微侧过头去,他看见那透彻的水滴垂落在下方的草尖上,顺着顶端一节节滚动下去。草芽不堪重负地摇曳几番,随即缓慢俯身,深深将头埋进了泥土里。

萧向翎。呼吸紊乱的间隙,江屿轻轻拨开对方鬓角的湿发,眼中捧了一抹浅笑。

极浅。

浅到一眼看破,不需刻意客套的伪装,不需旁敲侧击的试探。即使是在心迷意乱,瞳眸失神的片刻,仍能清晰地辨别出那情感。

萧向翎气息有些粗,因为江屿的话停住了动作,浑身紧绷的肌肉显示了他极度压抑的状态。

没关系。江屿的嗓音有些哑,像是气音。

狠一点。

第74章

两人回到皇宫中已经是两日之后, 上朝之时才与众人相见。

大臣们都以为江屿之前离开是有退隐之意,如今见其平安回来,皆长舒一口气。大殿尽头的龙位依旧空着, 暂时代理朝事的那位老臣未曾僭越, 只是站在丞相一位上听众臣上书,随即与众人一同商讨意见。

虽说江淇不在,但朝纲却要比江淇与道士掌权之时清肃整顿了不少。

一见江屿进来, 那老臣立刻颔首前迎道,既然殿下平安归来, 老臣以为纵使是暂代朝事,也是殿下来更为合适。另外如今君位虚空,殿下又是民之所向,还恳请殿下早日定夺。

江屿微垂头以示回礼, 笑道,若能得到大家信任,本王不甚荣幸,只是君主一位非同小事, 还是日后再仔细商议定夺为好。

随后, 他话语一转道, 但自先皇驾崩后, 的确留存着许多未决之案,以及北寇多年的战事。恰好我对此知晓一二,不妨先讲来听。

众人纷纷同意。

江屿从大殿的尽头缓步朝中间走去, 继而迈上殿阶,却在龙椅面前站立,从这个角度俯视着殿上的众人。

数月以来,他身形变化较为明显, 骨型更加锐利与棱角分明,仿佛从青年人彻底变成一个长开的成年人。但皮肉却削瘦不少,脖颈处的颈线分明而修长,深深没入领口当中。

更大的变化还是体现在整个人的气质上面。那淡色而俊秀的眸子中更多了几分疏冷与深不可测,仿佛在上面粘附了一道薄膜,将一切七情六欲完美隐藏在里面。

首先要提十九年前,若杨叛国而被处死的那场案子。江屿声音稳重,在殿内盘旋回荡着,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那件案子事实并非宗卷记载的一般,而是另有隐情。

下面开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交头接耳在说些什么。

江屿在下方环视一周,并没有理睬,继续道,当年在若杨寝宫内发现的书信并非她通敌之证据,乃是皇后娘娘为陷害,故意遣人放进去的。遣进寝宫中刺杀若杨的刺客也是皇后提前安排好,而最后捉拿处死的刺客,不过是一个替罪羊罢了。

当时的案子的确存疑。下面有一位老臣站出来,比如若杨身居后宫,又无权臣亲故,又是如何拿到机密的军事地图?再比如后来捉拿的刺客直到临死,还对他做的事抵口否认。不过

他问出很多人都存疑的问题,皇后娘娘陷害的证据又从何而来?如今先皇已逝,太子殿下也在出征中殒命,皇后娘娘更是早已西去,死无对证,又是如何得知?

若说对证,自然还是有的,当年刺客的词证便有说服力得很。江屿的目光逐渐外移,劳烦沈大人进来做个词证如何。

众人的视线惊讶地移向门口,只见一位周身黑衣的人从门外逐步走进来,直到他摘下蒙住脸的黑布,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

周遭的议论声骤然变大。

这不是经常跟在太子身边那位吗?

怪不得眼熟得很,不过倒是许久没见了。

正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沈大人。江屿替众人解释道,当时皇后娘娘策划这件案子之时,沈大人便为当时的刺客,本为演习,却不想忽然有侍从冲出,在刺客右手背处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而后续捉拿的刺客根本不是沈大人本人,这也是事先找好的替罪羊,提前商议好的。

沈大人。江屿看向殿中站立的沈琛,缓声问道,事实可是如此?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殿中的这个位置,从高到低俯视的角度,使众人的反应一览无余。他能看清每个人的表情、眼睛,以及眸中显现出的最恐惧的事物。

虽视野豁达,却叫人感到一种无来由的压抑与失望。

殿下所言非虚。沈琛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字一句地说道,断案的书信确为伪造,事后也发现有所疏漏,故可证明。若杨平日里一向惯用北疆的信纸,材质偏硬且厚,而那桌案下发现的信纸则是中原所制的软宣纸。

毕竟时隔太多年,现在翻案,除了将她从笔尖上脱罪,也无法挽回更多的事情。如今父皇不在,而若杨是我的母妃。

江屿垂眸向殿上看着,无意间与站在侧方的萧向翎对视,他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角。

依本王之见,将翻案昭告天下,追封补礼即可。

此外,关于北寇一事。北寇首领正为我母妃兄长,当年若杨出嫁中原,正是为了边境和平相安无事,而之后北寇再次犯乱,也正与若杨冤死一案分不开关系。

江屿继续说道,在北疆之时我曾入其营帐与之交谈,他曾允诺,一旦若杨一案平反,北寇将不再侵扰中原一兵一卒。可江淇在尚未查明真相之前,以此说我通敌叛国,实为无稽之谈。

江屿并未在殿阶之上停留太久,只是把若杨和太子一事说清楚便走了下去。

待下朝后,江屿有意放慢了一些步子,直到朝上人走光了,跟萧向翎并排走在一起。

身体感觉如何?萧向翎向江屿那边靠近,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勾住对方的手指,还疼吗?

你说呢?江屿眼睛轻瞟了对方一下,快速而一纵即逝,而那弯折的眼尾却又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责怪,又像是在安抚。

你跟我倒是不客气,叫你狠一点,就真不知道收些力气。江屿沉着声音,气息微动,痛得很。

萧向翎深深吸进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制什么情绪,随后哑声道,我下次注意。

也没关系。江屿笑得有几分狡黠,轻声道,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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