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信吗?
搁在四年前,季蔓能一口唾沫喷死说这话的那人。
但在四年后,她要自信干嘛,不能吃喝,更不能治病。
季蔓心中冷嘲,面上无甚表情,淡淡开口:“玩笑一点儿不好笑。”
秦夜胸闷,蹙眉道:“我很认真,不是玩笑。”
季蔓扬眉,声音冰冷:“认真?或许是说的是真话,但是秦夜,你该知道你和霍霄的恩怨,而我现在的身份,你说这样的话,怎么让我相信。”
轰的一声,秦夜心中一震,惊愕的看着她,好半晌,都没能再发一言。
自傲吗?
秦夜是自傲啊,即使少年时期有过痛苦,有过磨难,但自小生活优渥,学业顺利,能力也出众,年纪轻轻,只几年时间就打造出常人一声都难以触碰到的浅蓝国际。
无疑,他是骄傲的。
但今日,季蔓的话,像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将他内心的丑恶挑出来,放到了眼前。
秦夜想开口反驳,却显得苍白。如季蔓所言,怎么能让她相信。不死不休的敌人,他言之凿凿的追求敌人的女人,为的是真爱?
别开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何需把爱放在嘴上。
路上,车里始终沉默。直到车子停在峦山医院门口,季蔓欲要下车之际,秦夜开口了。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还是那句话。”
季蔓下车动作一顿,轻笑一声随着车门关上,隔绝在外。
秦夜优秀吗?这话无论问谁,都会给出肯定的答案。问季蔓,她也会点头,或许不仅点头,还能举出那么一二三四点来,增加秦夜优秀的筹码。
可再优秀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说出的话都是真的。
相反,作为资本家,说出的话,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在给人挖坑,剩下一句,不惜把自己坑进去,也要带上敌人一同毁灭。
季蔓不知道秦夜追求她的真心有多少,但她敢保证的,是他肯定有私心,而且占比还不小。
想到这里,季蔓脚下步子微顿,随即一声轻笑,不再去想。想也没用,她……不喜欢。
特护病房外,季蔓透过玻璃窗,目光灼灼的看着里面昏睡着的母亲。
苍白的脸色,枯瘦如柴。盖着厚厚的被子,若不是机器显示还有心跳,根本就看不出女人胸前的起伏来。
季蔓眼眶泛红,一阵无力感,险些让她跌坐在地。
熬日子。自母亲长时间昏睡不醒后,医生只给出了这三个字。
季蔓不想放弃,若母亲离开,她大概真成了孑然一身了吧。
“季小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季蔓转过头去,见到来人,季蔓忙擦了擦眼泪:“钱主任,我母亲的身体好转了吗?”
“唉,季小姐也知道,您母亲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身体机能趋近于无,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钱主任歉意的说道。
季蔓闻言,身体猛地一晃,心理准备她早就有了,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脑袋发晕,怎就遇上这种要人命的病呢,惩罚吗?那关母亲何事,有本事冲她来呀!
这晚,季蔓在峦山医院长廊上坐到黑天,近四个小时,没见到季父一面,仿佛那人消失了一般,电话不通,短信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