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凭直觉断定,这个末洺对自己有意思,不论是对他身份感兴趣,还是单对他这个人一见钟情,至少说明只要他愿意,这个家伙是可以跟他更近一步的。
韩劭烐后来回想起这天,觉着自己跟末洺也没有什么特别投机的对话,就是喝完酒后要离开时,他还没开口说什么,末洺就伸手轻抓着他衣服:能,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吗?
他脸颊是红的,眼睛里漾着浅浅一层水光,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份主动邀请而难为情。
那走吧。韩劭烐没什么犹豫。
上了车,末洺告诉韩劭烐自己出租房的地址,但韩劭烐跟司机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并不动声色的观察了眼身旁的人
末洺抿着唇,什么也没问。
在酒店门口下了车,韩劭烐走在前面,到旋转门前他回头看了眼,末洺就默默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他朝末洺伸出右手,末洺看着他,犹豫了两秒将一只手交到他掌心。
韩劭烐一收手臂,末洺直接撞进了韩劭烐怀里。
末洺并不算矮,但跟连鞋带头发加起来要有一米九的韩劭烐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小一截,他微扬起头看着韩劭烐,小声的叫了声:烐哥
一进套房,韩劭烐就将末洺抵在了房门上。
他嘴里唤的一直是文辞,几乎是发了狠的在折腾
怀里的人唤他烐哥,时不时的仰着头试图吻他的脸。
第二天早上,韩劭烐起的很早,他临走前将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褪下放在床头。
那之后的几天,韩劭烐总会时不时想起那晚的末洺,腰是真的窄,他双手都抓的过来,抱在怀里刚刚好
可能是初尝荤腥留下的后遗症,后来韩劭烐想文辞的时候脑海里会闪过末洺身影,夜里身体无缘无来起火的时候也会想起末洺。
时隔一周他又来到那家酒吧,心里揣着一点古怪的期待,一进去就看到坐在吧台前的末洺。
末洺斜靠着吧台,目光在大厅内安静的游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手边一杯蓝色夏威夷,修长的身段赏心悦目。
韩劭烐走到末洺身旁,手扣着吧台对调酒师说:跟他一样。
末洺转头看向韩劭烐。
韩劭烐清楚的看到,在末洺目光对上自己的刹那,那缕从他眼底升起的,比流星还要绚烂的光影。
韩劭烐轻笑:难不成是在等我?
末洺看着韩劭烐,脸微微涨红,他皮肤白,上一点颜色都看的一清二楚,实在不是什么能藏住心思的人。
末洺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腕表,递给韩劭烐,轻声道:上次在酒店,你把这个落下了。
韩劭烐后来想,这末洺究竟是纯图他人,还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但转念间他就懒得思考了,就算对方是在钓鱼他也上钩了。
十分钟后韩劭烐就离开了酒吧,和上次一样,末洺跟在他身后。
第二天早上,韩劭烐没有提前离开,他等着末洺醒来,然后跟他说起以后
韩劭烐倒没用包养这两字,就说身边缺个伴儿,问末洺是否愿意跟他处段时间,不愿意就罢,要是愿意就去医院做个体检,没什么问题就搬到他那里去,他会固定每月往末洺账户里打六十万。
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韩劭烐说,但我希望你心里清楚,我们的关系不是情侣,我不会对你的任何感情负责,懂?
韩劭烐提了很多要求,他第一次在外头搞这档子事,不想操心太多,要是以后分手时对方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烦都能烦死。
那时,末洺毫不犹豫的应下了他全部要求,头点的很认真。
末洺也的确做到了让韩劭烐省心,这三年来他在韩劭烐跟前温顺懂事,像个贤惠持家的小媳妇,韩劭烐待他也大方,除了每月一笔额度可观的零花钱,三年里送了两套房三辆车,后来得知末洺大学里学的是表演,要进演艺圈发展,亲自给星辞高层打电话,直接让星辞娱乐签了末洺。
其实他打从心里觉得末洺的性格不适合娱乐圈。
太温和,还有点软弱,好像也不够机灵的样子,一看就不懂名利场的穷凶极恶,要没他暗中护着,这朵小白花迟早被人糟蹋坏了不过人有点追求是好事,他没道理逼着人家只做自己的金丝雀,当下既是他韩劭烐的人,那他护着就是了。
天还没亮透,韩劭烐就被来电声给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摸着手机靠在耳边,那头传来韩老爷子浑沉愠怒的声音:昨天就到川海了,连家都不知道回一趟?
韩劭烐捏着眉心,眼睛都没睁开:知道了,今天就回去。
我让厨房做了你早饭,现在就给我回来。
我不饿,中午再
韩劭烐还没说完,那头韩长宗已经挂掉了电话。
韩劭烐眉心拧紧,随手扔下手机,抱紧怀里的人蹭了蹭,然后才满脸不自在的起身下床。
末洺也醒了过来,吃力的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的看着韩劭烐:烐哥要走吗,那我给你做早饭。
不用,我回去吃。
韩劭烐收拾好,刚准备离开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回到卧室。
末洺也正准备起床,只是这会儿浑身跟被分筋错骨了似的,正倚靠在床头缓和。
差点把这忘了。
韩劭烐大步来到床头,手里拿着一只巴掌大的黑金色小礼盒递给末洺。
在南洋办事时顺手买的,一串多宝珊瑚手串,挺漂亮的。
末洺双手接过韩劭烐递来的礼盒,一如过往每次收到礼物时一样,眼底笑容缱绻温柔:谢谢烐哥。
韩劭烐捏住末洺下巴,俯身亲了一口:自己打开看喜不喜欢,我先回去了。
末洺点头:烐哥路上注意安全。
很快,卧室外传来一声公寓门开关的声响。
末洺转手将手中礼盒扔在床边的台灯柜上,手按着酸痛的腰,慢吞吞的下床去洗漱。
第3章 隐藏
韩家别墅。
韩劭烐一进餐厅,就见老爷子坐在餐桌前,一身烟灰色的中山装,面上习惯性的端着高位几十年沉淀出的高深冷肃。
早。韩劭烐朝老爷子敷衍的招了下手。
虽说是川海市赫赫有名的豪门独脉,韩劭烐的性情可一点都不精致,相反他这二十七年活的相当糙,可能是爹妈死的早,精神成长欠缺了点东西,被老爷子灌输再多精英教育也没能养出上流人士那种端庄的贵气来,只就近几年才勉强褪掉那一身不上道的混劲儿。
还知道回来啊。韩长宗盯着韩劭烐,我以为你当我死了。
那早呢。
韩长宗今年七十了,但身体还很利落,韩劭烐觉着再活三十年应该没什么的问题。
洗了手,在老爷子对面坐下,韩劭烐夹起一只虾饺放嘴里,含糊不清说:馅儿淡了,家里换厨师了?
韩长宗想斥什么又忍住了,重重迂回一口气:没换,少盐养生。
顿了顿,又道:想吃什么,可以让厨房现做。
不用,这些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