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呢?”
“再然后周扒皮在劳动局的压力下,给我们补偿了钱,钱,你不喜欢吗,你不说你最缺钱嘛!”
苏苒无可奈何地说:“再然后就是失业,失业又得重新找工作,一个月两个月不一定找得到,找到后又不一定有这么高薪水,你觉得那点补偿能补偿得了你失业的损失吗,劳动局说得好听是为咱们撑腰,说得不好听就是让老板出钱养我们,最后还鼓励我们和老板扯淡,你失业了,劳动局会管你,会给你发工资吗?”
小宋大约从没听过这样的理论,把手里的毛巾一扔说:“小苒,你这是什么论调?哪象一个十七八岁的热情愤青,分明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嘛。”
“有份工,就好好干吧,老板严点、狠点,那是为了保证他能赚到钱,如果他事事都按公务员的标准来,他还能赚到钱吗,赚不到钱,他就不会开酒楼,不开酒楼的结果是你我都得失业。”
“那我们就去给别的老板打工呀。”
“反正我在网上、报上看到都是老板如何坏,如何榨取血汗钱,如何赚黑心钱的,如此一来,是不是老板为了赚到钱,对员工都是心黑手辣的,那天下乌鸦不就一般黑了,所以你去哪家不都一样的。”
小宋一拍脑袋说:“小苒,别说你说的好象还挺有道理的,那我就好奇了,你说国家养那么多不做为的公务员,国家赚不赚钱呀?”
苏苒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小宋一下就上升到这么高境界,好一会才说:“那得问国家,我怎么知道。”
当然苏苒不能告诉小宋,这套理论都是受苏铭影响,不知道是不是受父亲事情的影响,苏铭在很多事上的看法都与别人不太一样,但这些理论苏铭最多和她说说,人前,苏铭是那种话极少的人,按苏铭老师的话就是完全不知道苏铭每天在想什么。
中午客人不多,大家吃完饭,就赶紧找地方爬一下,男人好办,拼两条凳子也能凑和一下,女人多是寻张桌子一爬,这样睡不舒服,且睡完还有个后遗症就是腿麻。
苏苒其实挺想回自己租那个小房间躺一下的,只是距离虽近,也要花往返时间。最主要是纳东这个鬼地方,早晚气温还成,中午那会特别热,自己的小房间在中午的时候就跟个小蒸笼一样,苏苒又不知道自己在玉龙雪山能打多久的工,所以连花钱买个小风扇都不舍得,这反而不如在玉龙雪山了。虽然老聒挺抠门,不许开空调,但风扇还是给开着,有风扇吹着也舒服许多。
苏苒寻了张离刘姐远点的桌子爬着,她挺不喜欢这个刘姐的,据说是做了五年的老员工,平时除了告状,最喜欢就是夸夸其谈,但因为做的时间长,陪老聒经历了不少风雨,在老聒最难的时候都没抛下老聒去择良木,所以老聒还挺信任她的。
如果不是因为老聒年青,刘姐年长,不是年长,是年太长,大家都怀疑老聒得娶了刘姐,才能报答刘姐这五年对他的不离不弃。
这会儿,刘姐正呱呱地声情并茂地讲着她是如何陪老聒熬最艰难那几年的,她来的时候,玉龙雪山正好开了三年,但是经营惨淡,人跑了个精光,她是如何劝老聒不要关门,坚持坚持,果然这坚持一下就对了,否则玉龙雪山哪今天这样的规模。
苏苒听着就想笑,每天下午刘姐都要重复一次这故事,她是没进过什么大规模的大酒楼,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自己从老家一路到这里来,经过的那些大城市,比这大的酒楼多了去了。
刘姐太吵,苏苒不得不起身拿着自己的杯子去打点水,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她看见老聒撑着腮帮子,磕着瓜子,津津有味地听见刘姐和大家吹嘘,老聒看刘姐的眼神压根不象平时总黑着脸的老聒。
苏苒这一看才发现,平时老叫老板老聒老聒的,都没注意,老聒不仅不老而且还挺帅,当然和许云鹿那种帅还不太一样,许云鹿很阳光,而老聒就一点不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