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站起身,一把将程欢拉出病房。
“欢欢,医院在催缴医药费了。今天早上浩子的药就已经停了,明护士说是院里下的令。我刚才已经拜托白医生,可他说做不了主。欢欢,你快想想法子,浩子的药可不能停啊。他的病,你是知道的。”
院里下的令?
程欢嘴角一撇冷笑。
再明显不过,肯定是秦子墨那个龌蹉小人,昨晚没有得逞,拿出院长儿子的身份,背地里使坏。白医生是程浩的主治医生,以前医药费的事,都是程欢拜托他从中协商的。
“欢欢,你快去呀,浩子的病可等不起。”程母焦急难掩,握住程欢的手,紧了又紧。
程浩被停药的后果,她身为护士,比程母更为清楚。
“妈,你不要急,我这就去想法子。”
一甩头,程欢急急往前奔去。
旁边病房走出的护士,推着输液瓶,听见了母女俩的谈话,站住。
“程妈妈,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程欢出面,别说你儿子的药不用停,说不定这医药费以后也不用交的啦。”
说完,冷哼一声,走了。
程母不明就里,愣愣站在原地。
刚巧,明护士查完房,从病房过来。
“明护士,刚才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程母一把拉住了她。
手上太过用力,明护士手里拿着的文件夹“啪”一声掉落在地。
当即,明护士脸色变阴。
“程欢的事,难道你还不知道?新婚之夜就给陶医生戴绿帽子,勾搭的竟然是秦院长的儿子。被陶医生捉奸在床,当场打伤秦大少,听说伤得可是不轻。等着吧,明天你儿子就得回家了。”
平日里程家经常拖欠医药费,明护士早就看不顺眼,话里话外,一点也不客气。
尖酸刻薄的话,响彻楼道。
不止是路过的护士侧目观望,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从病房门口伸出脑袋,听了后,窃窃谈论。
众人的目光,一致投向程母。
程母心中一急,眩晕袭来,身子晃了晃,赶紧扶住病房的门框。
“明,明护士,你开玩笑的吧?”程欢怎会是她口中所说,干出那般卑耻之事。
明护士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嘴一撇,幸灾乐祸。“呵呵呵,是不是真的,去问你的好女儿。”
“不会是真的吧,程家女儿看上去不也不像是轻贱女人。”
“明护士都那样说了,还能有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昨天还在发喜糖呢,唉。”
“你瞧她家那穷酸样,经常拖欠医药费。傍上个小开,也很正常。”
……
私语满楼,声音虽不大,却字字钻心。
程母依在门框上,步子竟没法挪开一步。
程家虽已破产,但也是清白人家。从小,程母言传身教,就是希望姐弟俩能屏直立行。没想到,今天却被人戳脊梁骨。
远处,程欢已经走到了过道尽头,脊背绷得直直。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用这种方式,和这些流言蜚语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