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婶子费心了!”李过接过酒坛,拍开封泥,屋里顿时一股异香。
韩金儿揉揉鼻子,“鸿基,双喜的嘴巴这么甜,赶明儿帮着张罗一下,给双喜娶房婆姨。”
“呵呵,”李过冲韩金儿笑笑,“婶子就别费这个心了,我双喜连自己都养不活,娶了婆姨也是跟着受罪。”
“这婆姨呀,还不知在哪家养着,就知道心疼了,有人可就不这么想呢,”韩金儿白了李鸿基一眼,娇躯一转,“你们先吃,俺去里屋看看。”
“这婆姨……”李鸿基笑着摇头叹息一番,“双喜,我们先喝酒。”
“唉,”李过答应着,给李鸿基和自己的酒盏都满上,“二叔来,喝酒,烦心的事明天再说。”李过一贯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李鸿基欠债多了,他反而不着急,反正欠债又不用坐牢.
“来,喝酒。”
韩金儿再次出来的时候,一坛蒸馏酒,已经被二人喝了一大半。
“鸿基,慢点,”韩金儿轻蹙眉头,“双喜,你二叔连着赶了十多天的路,让他少喝点。”
“是,婶子,”李过又和李鸿基干了半杯,“二叔既然不去宁夏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就少喝点,这坛酒干了,咱们就结束。”
韩金儿白了李过一眼,“双喜,有你这么劝你二叔的吗?”
“婶子,”李过笑笑,“二叔刚刚回家,这不,我来庆祝庆祝,一点不喝也不对。”
“你们叔侄两个,一样的德行,”韩金儿又给上了两个小菜,还有一碗瘦肉青菜汤,“菜只有这么多了,你们慢慢喝。”
李过笑着说:“婶子,你也过来吃点吧!”
“俺已经吃过了,你们早点结束。”韩金儿回到另一侧的里屋,那里是她的卧房。
李鸿基又吃了两口酒,感觉坛子快要见底了,便问李过:“双喜,附近有什么地方出产天然碱吗?”
“天然碱?”李过思索了一会,“好像横山那边有,但产量不大,官府说开采起来价值不高。”
“只要有就行。”李鸿基打算,只要搞到一些天然碱,就可以进行玻璃实验,等到实验成功,将来大规模生产玻璃的时候,就会有银子购买天然碱了。
“二叔要这个做什么?”李过自小与李鸿基生活在在一起,对李鸿基的底子很清楚,还以为他要贩卖天然碱。
李鸿基将杯中酒一口干了,“我想做一些尝试,如果成功了,将来可以卖出大量的银子,那时我们再也不用过现在这种穷日子了。”
李过的眼中闪出精光,他凑近李鸿基,小声问道:“二叔,真的?到底是什么?”
李鸿基的老脸早已爬上蒸馏酒,他微闭着双眼,“此事将来再慢慢计议,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如果二叔真的能发财,还能少得了你的一份?”
“那是,只要二叔能发财,我自然是沾光,”李过也微微有些酒意了,不过他还不太相信,李鸿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要发财呢?连艾举人的几两银子都还不上。
李鸿基也不确定玻璃是否能够生产出来,就算生产出来了,销售也是问题,现在的大明,玻璃还是有价无市,“双喜,此事且莫声张,一旦有了头绪,我自然找你帮忙。”
李过将杯中最后一点酒干了,压低声音,“二叔说的是,我等着二叔的喜讯。”
“双喜,酒也干了,咱们还是吃饱饭,早些休息吧!”
韩金儿听得声音,迅速从里屋出来,“窝头还热着,你们快些吃了吧!”
送走李过,韩金儿收拾起碗箸,李鸿基待要上床,却被韩金儿拦住:“鸿基,你从宁夏镇回家,一路上风餐露宿,还是洗把澡,热水俺已经准备好了。”
“奥,金儿说的是,这一路上,连间像样的旅店都没住过,是该洗洗了。”李鸿基将棉袄的袖口送到鼻孔,使劲嗅了下,果然一股子汗臭。
李鸿基洗完澡,发现韩金儿只给了小衣,“金儿,棉袄棉裤也脏了吧?”
韩金儿刚刚刷过碗,闻言白了李鸿基一眼,“晚上要甚子棉袄?难不成你要出去做贼?”
李鸿基只得傻笑,这样的天气,穿着小衣,自然能感觉到一丝丝寒意,没办法,只得迅速钻进棉被里。
韩金儿收拾起李鸿基换下的衣物,又将大门上了闩,这才回到里屋,摸黑褪下衣物,轻轻挤进李鸿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