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张彪用手指去触碰,鱼儿也只是游开一些,并未远离。
这大大方便了他的捕捉计划,几乎是一逮一个准儿。
没多久,岸边就躺了十几条被洞穿的“战利品”。
张彪依然不知疲倦地捕鱼,直到董先爬上了岸,还在水里忙碌着。
“他抓这么多鱼干什么?”董先问走过来夏迟。
“也许是在屯粮。”
董先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走到一处较为浓密的灌木丛后,关了直播,换了一套干爽的轻薄长袖长裤,从后面绕出来,盘腿坐在铺了脏衣服的地上,“老大,我们明天除了砍树,还要做什么?”
“你们手里的食物还剩多少?”
“我没有了。”董先说。
“还剩两个椰子。”夏迟说。
“没有了,下午分了一些给彪哥。”陶芝芝分的是自己那份口粮,跟张彪换了一些水果,也不吃亏。
“只剩几条海鱼,椰子二三十颗。”刘一峰回答。
他们的储物格要充分利用,所以并不是每人存一点,而是刘一峰、罗九二人储存了主要的食物,像是椰子这样的水果,倒是每人都存了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在雨林里待了半个月,吃东西也不随聚集地,食物只消耗不补充,因此消耗很快,海鲜所剩无几,凉粉告罄,猪肉还剩百斤左右,水果分量较足,稻米、木薯粉还可以撑三月,但却都是些无法直接入口的东西。
“明天董先、刘一峰、张彪去砍树做木筏,你们以前做过,有经验;夏迟、芝芝留下来帮忙处理食物,有空可以下水多捕一些鱼,有备无患。我们在这里停留两到三天再离开,一是修整,二是做足准备。”罗九说完,几个人同时应声。
锅里的稀粥烧的沸腾,米油顶着锅盖,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浓郁的米香味儿顺着锅盖的缝隙丝丝缕缕的冒出来,煮到半熟的时候,张彪和夏迟手里各抱着好几条鱼走过来,拿了个桶丢在桶里。
“这鱼还没死透,新鲜着呢,大家一起吃,怎么样?”张彪顺势坐下来。
“你倒是聪明。”罗九瞥了他一眼,提了条不怎么动弹了的肥鱼,白腹黑背,身体呈不规则的扁平状菱形,头大尾小,约有一斤重,没有鱼鳞,处理起来极为方便。
桶里的鱼有一半多是该品种,罗九翻看了直播间,里头报出了五花八门的名称,却没个确切的品种名,显然又是游戏独创的鱼类。
有没毒?能不能吃?
不知道。
她提着鱼走到河边,沿着洞穿的口子,撕下来一块鱼肉丢进了河里。
半天,也没看到鱼儿吞食那块鱼肉。
“谁还有解毒剂?”罗九走回火堆边。
张彪掏出他压箱底的常备药,慷慨地递给罗九。
“你都不问问我干什么用?”罗九挑眉。
“总不可能占我便宜吧。”张彪说完,自己笑起来。
罗九切了块尾指甲盖大小的鱼肉,丢进嘴里。
“老大——”就算知道她手边有解毒剂,董先还是担心。
他跟罗九时间最长,也最崇拜罗九,恨不得自己以身试毒,也不想让罗九犯险。
但罗九速度太快,他阻拦不及,只能手捧着拔了塞子的解毒剂,只待罗九一有不适,就立马灌进她嘴里。
过了几分钟,罗九毫无不适感,冲董先摇摇头,董先提着的心还没放下去,罗九又把另一个陌生品种的鱼肉吞了下去,确定两种鱼都没问题,才点了点头,“没毒。”
董先长吐了一口气,塞好塞子,把解毒剂还给了张彪,盯着罗九对张彪说,“谢谢了啊。”
说完,他立马又埋怨罗九,“老大,你不是一直说做事情不能莽撞,要冷静,要思考吗?怎么做这种事情?你应该让我来吃的!这鬼地方,什么东西都可能有毒,谁知道会不会立刻毙命,万一你——”
罗九两指抬了一下董先下巴,他就被迫闭上了嘴。
即使说不了话,他眉宇之间,也全是不赞同。
“啰嗦。”
说完,她又说,“今晚吃鱼。”眉梢间跃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足。
在这方面,夏迟可比别人更懂罗九,立马问:“这鱼很好?”
“不错,这形状较扁的鱼,肉质紧实,鲜味十分浓郁,越嚼越香;这种梭形的鱼,肉质细嫩,有回甘,都是好鱼。”罗九简直迫不及待了,但她还要考考夏迟,“你说这两种鱼该怎么做好?”
夏迟犹豫了一下,“前者更适合煎炸,后者蒸炖都不错。”
罗九满意地拍了怕他的肩膀,“你说得对。”
他们此时的队伍更庞大了,仅靠一个人做食物,速度慢,还不够吃,如今夏迟也能够独当一面,罗九也解放不少,让他另外生了一丛火,两人各做一道鱼。
夏迟头一回独立完成的食物就是炸鱼,因此对煎炸的火候拿捏最有把握,他只用盐和粗胡椒粉涂抹鱼皮,就放进了烧的滋滋冒烟的核桃油锅里,没一会就腾起了一股带着麻味的鲜香。
这鱼形状较为扁平,制作的时间短,每面只需一分钟左右。
而罗九做的梭形鱼,肉质更肥厚,再加上这鱼也没有鱼鳞,她去了鱼大骨头后,剩下的全是鱼肉,快速片好了三条鱼,就往深口平锅里放了油、姜片、葱头,出了香味儿后,将鱼片整整齐齐的摆进了锅里,盖上了盖子小火焖着,快熟透了才在鱼肉表层撒了调味,将热油浇在白花花的鱼肉上,滋啦啦的油花飞溅的四处都是,等一切归于平静,四周只剩下浓郁至极的鲜香味。
罗九将鱼锅端到小矮桌上,两道迥然不同,但都喷香至极的鱼,勾的一众人口水狂冒,肚子叽里咕噜地响。
“吃吧。”她说完,却没有立刻开吃,而是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感谢着大自然赠与的食物,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发现其他人都盯着她看,“怎么了?不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