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
“嘶——!”林渡的胸口忽然疼痛起来,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跟墙的颜色一样,额头一瞬间就出满了汗,顺着那硬朗清晰的轮廓滑到下颚,悬挂在上面。
落升的精神被这场面紧绷起来,另一种不安的情绪缠绕着心脏,密密麻麻的思绪千千万万,唯独林渡才会让自己在意这所有的一切。
落升刚想开口问道是否毒性发作,可还没从口中说出来,林渡的反应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
林渡的表情越发变得痛苦,几乎整个五官都扭在一起,从坐在沙发变到撑在地上喘息,一声接一声,甚至更急促,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就连后背也都被冷汗湿透了,冰冷和炽热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心脏像是被上千万只的蚂蚁啃咬,咬的血肉疼痛不已,眼前也变得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感觉天旋地转。
落升支撑起林渡,扶到沙发上,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再坚持一下”,这似乎给他很大的安慰,喘息也有些空隙了。
落升慌乱地拿出医疗箱,眉头紧皱,呼吸也变得没有任何节奏。从医疗箱拿出一把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往原本就有一道伤疤的手腕又割了一道,用一个杯子装起,血腥味很快就充斥整个屋子。
落升刻不容缓地将血送到林渡嘴边,一滴不剩地让他喝了进去。
林渡感觉到一股温热且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送到了口腔里,因为毒性的迫切,他将这些血液送到了身体里,一滴不漏,干干净净。
林渡慢慢感觉到毒性被抑制了,呼吸也渐渐稳定下来,同时也让落升冷静下来了。
落升看着缓慢恢复过来的林渡松了口气,但那个不安的情绪始终萦绕着自己,久久不得消散。
他慌了,很慌很慌,甚至能够保证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那么慌张,让原本能够镇定面对一切的他变得差点手无足措,没有前后逻辑,就像刚学走路的小孩子老是摔倒一样——他也差不多要摔倒了。
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久违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发现自己似乎溺于林渡这个人身上了。
比之前要更深,更加无法自拔的地步,他确确实实因为他乱了阵脚,变成了一个有感情的人类。
似乎人生的酸甜苦辣和春夏秋冬都在刚刚那一阵时间尝了个遍。
就连……刚刚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接下来的疼痛而害怕,而是因为那毒性发作坐在沙发上喘息的林渡。
不安,害怕,慌乱……任何不好的情绪都交杂在落升的心里,他算是知道五味杂陈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了——一点儿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