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腕,唇瓣微张,饱满的唇珠在倾斜摇曳的暗红酒液里徐徐浸润。
抿了一口红酒后,祝伊动作优柔地将酒杯放回玻璃茶几,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也要尝一点吗?”
她的唇光泽更艳丽,我追随完唇间的一开一阖,隔着镜片抖了一下睫毛才回答:“不了,我不会喝酒。”
“小姨也不爱喝。”祝伊撑着沙发将身子坐进软垫里,翘起了腿。
“她才十六呢。”我不敢说她怎么可以劝未成年喝酒。
我也举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茶,微烫的茶水含在口里,再滑下喉咙,非常惬意。
老家的整个村子都习惯喝过于烫口的高温热茶,咽喉癌高发。我对滚水茶不敢恭维,却还是受影响,偏爱茶水在温度高一点的时候入喉。
放下温热的茶杯,白毫银针清新细腻的茶味在口中渐渐回甘。
祝尔不在,外边在下雨,天色霭霭蒙蒙。我和祝伊开着电视在闲聊。
“她被叫回去了。”祝伊先前在餐桌上跟我解释祝尔何故缺席,“C市的旁系祝家迁至L市快一百年,一大家子都要百雀归巢住几天,吃几顿宴……听老人正儿八经叨叨几句。”
听起来很热闹。
希望祝尔玩得开心些,拍到一些好照片?这几天又快满月了吧。
“她妈妈或者爸爸不介意将她一人安在这儿住吗?”我还是多问了一句。
祝伊在我煮的拉面前坐下,隔着白色热气说:“她的父母平时在外忙实业,这次会在老宅跟她见上几天,不会久待,祝尔也乐得自在。”
“哦~能者多劳。”见我开始低头吃面,祝伊也从筷枕拾起了筷子。
他们不会来,那我就安心了。
虽然我看起来清纯干净,现在是一名在名牌大学矜矜业业的大学生,但昔日故事如影随形,我同时也是来自农村的下岗援交妹。
需要针对我,只要选择后边那个标签就可以很简单地达成目的。而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们品着各自的饮料,电视机里的古装剧正上演到打戏,铿铿锵锵。
跟我与祝尔时常的拌嘴不同,我与祝伊之间更的是无声的交流。
她与我表面上和睦友爱,以礼相待,时不时也同我聊听歌与创作历程拉近距离。
可更多时候,她会偷偷在我做事时出现在我身旁,距离近得让我不含暧昧意味地心惊,而我有时也会悄悄看她。
偶尔视线撞上的时候,她淡然莞尔,精致又清澈,而我推推眼镜点头。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