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6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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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祖不可思议:“对你自己的儿子,你缘何那般狠心?”髡刑鲁王?唐高祖当年,面对二子斩杀长子和三子,他都能咬牙和血吞,他想不明白,鲁王犯了什么错儿,老朱居然这般狠心?

大明太~祖不理会汉□□刘邦,但对唐高祖的为人一直敬佩,鬼魂愣愣的,只对唐高祖说:“他年纪轻轻,信奉炼丹之术,豢养大批和尚道士,终日烧丹炼药,追求长生不老,我能不管?”

“我只后悔,管的太轻了。他十九岁,过量服食丹药,毒发身亡。”

唐高祖说不出来话了。

髡刑是上古五刑之一,强行将犯人的毛发全部、部分剃光,是一种羞辱性的刑罚。但至少有条命在。十九岁……

汉太~祖刘邦又找到机会说话了,那个幸灾乐祸:“你管你儿子,你把你儿媳妇赐死?怪不得你儿子十九岁就自暴自弃死了,你有本事直接管你儿子啊,杀儿媳妇?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那永乐皇帝随你,哈哈哈,哈哈哈。”

大明太~祖一时更伤心,想解释说,他儿子一开始是好的,都是那儿媳妇蛊惑他儿子,弄得整个王府里常年烟雾缭绕,焚香诵经之声不绝于耳……喉咙卡住一般。

其他的鬼魂这次都站在“儿媳妇”一边,一起笑话大明太~祖,尽管他们遇到类似的事情,也是“我儿子是好的,都是身边女人不好蛊惑的……”的做法。

倒是宋太~祖说了一句大实话:“你做的比我好。你儿子儿媳妇阉割男童,你治罪。我小舅子吃活人肉,吃了一百多个……我也没治罪。”

!!!

!!!

众鬼魂反应过来,一起鬼哭狼嚎,那场景……幸亏皇上胆子大,胆子小一点儿魂都吓没了。

皇上看了半天,听了半天,对这个事儿,嗯嗯,一点儿也不同情太~祖皇帝,也不同情汤家的这个女儿。

皇家无家事。政治斗争的残酷,皇上人小,但皇上已然知道,他无法评断对和错——即使是大明建国时期的政治斗争,他也相信徐景珩说的,书本都是后人写的。

皇上无权评断真实性如何。而因为太~祖皇帝要教导鲁王,只杀了同伙鲁王妃?宋太~祖明知道他小舅子吃活人肉也不管,唐高祖说大明太~祖给鲁王剃光头,都是太过严厉……

皇上又想起,蜀王的那封信中的一句话,“你忘记你的世子之位是怎么丢的吗?”皇上人焉巴巴的,他带着侍卫们出来豹房,听到北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牛痘,他也没有高兴起来。

天花喜热不喜冷。塞外地广人稀且天寒地冻,天花病毒很难存活和传播。一千五百年来,自从天花病毒辗转传入中原,中原的大夫一直研究,中原的汉人已经积累相当多的经验,但仍有高达三四成的死亡率。

牛痘基本可以完全防疫天花,凡是接种牛痘的人,目前来看没有一个死亡,北京城的老百姓都欢呼着送痘神娘娘,给他们皇上磕头……

皇上眉眼耷拉,来到徐景珩的宅子,用晚饭,听文老先生说故事,心情好一些,可又因为文老先生的故事内容,更开心不起来。

今天,文老先生讲述的是,徐景珩在一个地方游历,遇到疫情,和当地人一起预防瘟疫……文老先生故事里满城死人,贪官不放粮,奸商涨价,衙役们要把拼死反抗的老百姓一把火烧了……

老百姓……到底是什么?

皇上洗漱沐浴,面对在寝室外间等候的徐景珩,脑袋耷拉着,委屈巴巴地说出来。

“鲁王和鲁王妃炼丹,太~祖皇帝为了给鲁王一个教训,把鲁王妃赐死。”

“宋太~祖的小舅子,吃活人肉,一百多个人,宋太~祖还重用他。宋太宗为了赢得民心,才赐死那个小舅子。”

“唐高祖,面对杀了长子和三子的二子,退位做太上皇。”

徐景珩几不可见地愣神,快速恢复,他很高兴,皇上问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

面对因为“皇权和亲情”迷茫的孩子,徐景珩心疼,只问:“皇上,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

皇上不知道。

“是非对错,没有人能说得清。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是理。就算你把道理都掰扯清楚,华夏人自古以来,讲究的是,‘情理法’,情在理前面。”

情理法?那就是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宋太~祖和大明太~祖,唐高宗,汉太~祖……都是对的吗?

更打击皇上的是,皇上想起来他爹的话,谁惹他不开心,他就砍谁的脑袋。

皇上垂头耷脑的,五年来听书学到的道理,跟着徐景珩见识到的一切,一个个皇帝的权利使用等等,混乱他的脑袋,小小的孩子,站在徐景珩的面前,脑袋垂到胸口,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遮住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

就连最喜欢的皇帝,唐太宗李世民,他也因为想起来玄武门之变,而不再崇拜。

皇上吸吸鼻子,心里说不清楚原因的难受。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就更难受。

徐景珩真怕皇上这脑袋掉地上,伸手,轻轻抬起皇上的脑袋,皇上果然泪流满面。

他拿过来毛巾给皇上擦眼泪,声音慢慢的,缓缓的,关心的,理解的……叫皇上光听声音,心情也安静下来。

“……皇上,这不单单是皇家的事情,天下的人,作为一个父亲,面对儿媳妇和女婿,袒护儿子女儿是人之常情。作为一个母亲,也是一样。”

“皇家,和普通人家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权利的大小。权利有兵权、金钱等等构成。皇家子女因为皇帝给予的权利,欺压其他人,又因为皇帝的不忍心而免于死罪。

普通人家,子女欺压邻居,偷盗等等,其父母亲人用银子贿赂一番,免于死罪或者轻判……

这就是世人‘情理法’的结合,也是‘情理法’的势力博弈。这个世界上,本没有真正的是非对错。”

皇上小小的心灵更加迷茫。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景珩:“那……鲁王,为什么最后也死了?”

徐景珩一笑:“皇上你等等,再具体的事情,臣都忘记了。余庆,你去查历史上类似案列,都拿来。”

余庆的身影一闪不见。

皇上傻乎乎地睁开眼睛看着徐景珩,眼里还有满满的泪水,看着更可怜。

徐景珩摸摸他的脑袋,忍不住,更是笑:“皇上,臣不是万能。”

皇上愣愣片刻,却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下扑到他怀里。

“徐景珩不是万能。”皇上大声喊出来。

“对,徐景珩不是万能。”徐景珩重复一遍,只抱着小孩子笑。

于是皇上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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