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见之后,商晚夏连最简单的去厕所都成了问题,时不时地就会磕到碰到,身上到处都是磕出来的淤青,尤其是小腿儿跟膝盖更是惨不忍睹,虽然很痛,但是商晚夏强忍着不发生,偶尔的,陆霆之会留意到,他每次都会面色凝重,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痕,许久都不说话。
商晚夏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知道他肯定是心疼至极,每每都会强装不疼的样子安慰陆霆之,说自己一定会尽快适应黑暗中的生活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陆霆之附和她说话的同时,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滑了下来。
“晚夏,我问过医生了,你很快就能看得见了。”陆霆之的嗓音有些沙哑。
商晚夏很想相信陆霆之,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陆霆之的,记忆里的陆霆之是她的全部依靠,还有连日来的精心照顾,更让商晚夏信任甚笃。
可是,她心底总有不好的预感,医生说很快就能恢复记忆跟光明,可是很快又是多久,她一开始认为是几天,可现在都已经过去月余了,却依旧不见有任何好转,商晚夏从开始的期待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却又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的害怕跟失望,她是不想让陆霆之担心。
就在濒临失望的时候,陆霆之告诉了商晚夏一个好消息,说医生找到了能尽快让她眼睛复明的办法,商晚夏很想跟着一起高兴,但又有些不敢置信。
或许是失望的太久了,对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不愿也不敢轻易相信了,商晚夏好不容易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又开始怀疑这背后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她突然想起骆钦逢曾经给陆霆之打过一次电话,她听不到骆钦逢的话,却听到陆霆之冲电话怒吼:“骆钦逢,你想都别想,你想着让你的眼角、膜装进晚夏的眼眶里,不可能,而且晚夏也是不会答应的,你让她知道真相之后如何坦然?你难道想看她痛苦不堪?还是想趁机获得她的人,让她怀着歉疚屈身于你?”
此时的商晚夏,蓦然就想起了那通电话,急不可耐的拉着陆霆之的手,让他打给骆钦逢求证,好在骆钦逢矢口否认了,商晚夏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骆钦逢的,那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能尽快让自己恢复光明,不让自己继续成为陆霆之的负担,那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了。
此时的商晚夏还沉浸在自己何其幸运的幻想里。
商晚夏在陆霆之的安排下,去医院接受了手术,虽然不知道手术的具体内容,但是商晚夏猜测应该就是他们都避而不谈的换眼角、膜手术了,接受手术一周之后,就到了拆开纱布的时间,商晚夏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害怕自己的手术会失败,因为她知道一些关于眼角、膜移植的相关信息,知道很多人就算做了移植手术,仍旧不会复明,甚至还有人会留下视线模糊等不可避免的问题,完全康复如初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商晚夏坚信也期盼自己会是那个最为幸运的家伙。
纱布一点点被拆开,商晚夏心跳如鼓,呼吸也急促起来,更是气喘粗重起来,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商晚夏才下定决心睁开眼睛。
瞬间,黑暗的前方渐渐变得光明起来,但是眼前模糊不清的一片仍旧让商晚夏心底抓狂,眉头也紧紧缩成一团,商晚夏知道现在的光线已经被遮挡到自己能适应的度上,若是不刻意遮挡窗户,只怕自己的眼睛会更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