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 那是快, 拓跋桀抱着华如锦一个转身, 叶明瑞抬脚一下将秦氏踹飞, 秦氏重重的落在台下, 翻滚几圈, 好不容易爬起来,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痴迷的看着叶凌轩道:“表哥,表哥, 我是你的惜儿啊,你曾经说会娶我为妻的,你为什么食言了, 华如锦那贱人根本就不爱你啊。”
叶凌轩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氏道:“我心目中的惜儿早就死了, 她是善良的,从不会伤害任何人, 更不会伤害我在意的人。”
秦氏当然知道叶凌轩指得什么意思, 她笑了, 笑的悲哀然后猛地吐了口血, 道:“表哥你知道吗, 惜儿从小就喜欢你,见不得你喜欢别的女人, 惜儿只是太爱你了,你身在燕山, 惜儿的心也在燕山, 惜儿做梦都盼着你能回来,可是你回来后看见的却不是惜儿,你知道惜儿心里的感受吗,在滴血啊,惜儿真的太爱你了,表哥,如果有来生,惜儿再也不想爱你了,爱上你太辛苦了,惜儿也想找一个爱自己的人。”
然后她羡慕的看着华如锦,她也想找一个像拓跋桀那样的男人,一心一意的爱自己,慢慢的秦氏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失望的微笑,她太累了,她想休息一会儿。
皇上见此,让人给她找个太医,这女人坏事做了不少,如果就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叶明瑞那一脚虽然看着重,但不会要了秦氏的命,他要让秦氏仰望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让秦氏轻易死去。
“一炷香时间到了,叶凌轩你考虑的如何了,朕不怪你。”皇上看着叶凌轩道,这是第二次不怪叶凌轩了,叶凌轩当然明白皇上什么意思,他让自己选择孝,如果他选择孝,他们镇北侯府才真的完了,杀头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微臣知道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今生凌轩只忠于皇上。”叶凌轩斩钉截铁道。
秦大人和镇北侯愤怒的看着叶凌轩道:“畜生,畜生啊。”
“好,朕信叶爱卿一次,”皇上哈哈哈大笑道,“来人呢,把秦大人和镇北侯请下去,查明真相后,听候新皇的发落。”
皇上带人离开,大臣们纷纷叩拜长生,长生的人也慢慢出现在众人面前,个个身手敏捷,长弓长剑,大约有几百人出现在宫内的城墙上。
此时的秦大人和镇北侯吓的蹲坐在地上,幸亏他们没有来硬的,不然早就成为筛子了。
大皇子的外祖家早些年不是已经发配边疆了吗,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难道是皇上给大皇子的秘密军队吗,听说皇家有自己的军队,果然是真的。
长生很快登基了,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华如锦为镇国夫人,享一品俸禄,永安县仍然是她的封地,见到皇上可以不跪拜。
封叶明瑞是瑞王,叶明烟为明月郡主,幸儿为郡王爷。
第二件事就是还昔日的战神司徒远的父亲司徒将军一个清白,百姓们这才知道,司徒将军没有叛国,都是坏人设计的。
第三件事就是赐死秦贵妃,说她祸国殃民,给皇上下药,伪造圣旨,试图谋反,二皇子是皇家子嗣,皇上念在他年幼无知,赦免其罪,封为誉王,封地幽州,即日离开京城,不得召见,不准回京。
第四件事儿自然是灭秦氏一门九族,镇北侯府被吵家。
第五件事儿是赦免皇后娘家,即日回京。
镇北侯的人虽然没有被杀头,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没有叶凌轩,他们很有可能被杀头。
叶凌轩用自己的兵符与皇上交换,皇上才放过镇北侯府,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长生赶出了京城,子孙后代永不可踏足京城。
老镇北侯因为老夫人的离去,身体本来就不好,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去了,大夫人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本来在牢里担惊受怕身体就不好,一口气没有上来,晕了过去,醒来后身体就不会动了。
秦氏被叶明瑞踢了一脚,虽然没有死,在牢里没有好好养伤,烙下了病根,整日咳嗽,苍老了许多,犹如五十多岁的老妪一样。
京城的大街上秦氏拿着一个包袱,身旁的一儿一女搀扶着她,她如行尸走肉一般,曾经风光一时的她,谁曾想有朝一日能落魄如此呢。
大夫人被人放在牛车上,叶凌轩赶着牛车,镇北侯须发皆白,也坐在牛车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大夫人,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秦氏目光呆滞的跟在后面。
秦氏的几个妯娌,她们多少有娘家帮衬,早就抛弃大夫人她们早早坐马车离开京城了,只要不出现在京城,就不算违背皇上的旨意,有娘家帮衬,在哪里生活都一样,她们肯定不能跟秦氏一路。
突然,一辆马车拦住了叶凌轩他们去路,叶凌轩停下牛车,警惕的看着来人,叶明烟慢慢从马车里走出来,她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放到叶凌轩怀里,红着眼道:“这些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你拿去吧。”
说完看也不看叶凌轩转身上了马车,让人赶紧驾车离开。
她的心终究没有母亲恨的多,母亲恨父亲,可是自己不恨他,没有银子,生活有多困难,曾经在李家村生活的她很清楚。
秦氏看到叶明烟心中激动,不顾自己的身体上前抱起叶明烟给的一包东西,用尽全身的力气扔向叶明烟。
不巧,此时一匹马经过,速度太快,一脚踏在秦氏的身上,秦氏身上瞬间出现一个血窟窿,血流不止。
一切发生的太快,叶凌轩几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秦氏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叶明璟见到母亲被马踏死,他气愤的看着纵马驰骋的人,那人正好回过头来发怒的看着他们道:“不长眼的东西,没有看见爷的马吗,简直就是找死,死了倒也干脆。”
刘升骑在骏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明璟,叶明璟仰望刘升,此时的他手握拳头,很想把刘升打死,如果不是自己的妹妹拉着自己,他已经上去把老刘升踹下去了。
“大街上纵马本就是你的不对,现在又伤了人,更加错上加错。”叶凌轩抱着浑身是血的秦氏道。
看着秦氏没有气息的躺在自己怀里,叶凌轩不伤心难过是假的,但他更觉得解脱了。秦氏对自己的执念太深了,深的叶凌轩无法承受了。
“就算我错了又能如何,你真以为你们还是以前的镇北候府,有秦贵妃在宫里头,你们侯府多横啊,现在不同往日了,一群贱民而已。”刘升得意道。
“虽然镇北侯府已经不在了,可是教训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是可以的。”说着叶凌轩手指一弹,一个东西打在刘升的马身上。
刘升的马嘶鸣叫了一声,然后倒在地上不能起来了,刘升从马上跌了下来,他愤怒的看着叶凌轩,不敢上前,叶凌轩是燕山的主帅,他的功夫,自己近身都没有办法。
他看看了看叶凌轩然后冷哼一声离开了,还有人等着自己回话呢,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跟这些贱民一般见识了。
叶凌轩这是给刘升的一个教训,叶明璟不甘心的望着刘升离开的背影道:“父亲,难道就这样算了,他杀了母亲。”
“你母亲不是他杀的,是那匹马踢死的,就算咱们去官府去告他,也不会赢,走吧,如果想报仇的话,等自己有本事了吧。”叶凌轩无奈道。
叶家现在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去刘府理论吗,顶多赔一些银子的事儿。
叶明璟记住了叶凌轩的话,总有一天他会找刘升讨回这笔血债,在几年后的一个晚上,刘升溺死在自家的湖里,这些都是后话。
秦氏风光这么多年,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被一匹马踢死了。
她临死的那一刻非常不甘心,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的,她想看着华如锦伤心难过,在离开人世的那一瞬间,秦氏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前世华如锦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儿女的命运也十分悲惨,看到这里,秦氏突然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争来争去,死后什么也不剩了,但愿自己的一双儿女能平安的活着。
叶凌轩买了一口棺材,草草的把秦氏葬了,生前无论多么风光,死后还不是一赔黄土盖身上吗,他重生了,知道了许多天机,可是镇北侯府结局还是一样,他重生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叶凌轩把镇北侯和大夫人安排在华如锦曾经住过的庄子附近,叶明瑞告诉他,他在那里买了一处院子,够他们几人住了,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安享晚年没有问题。
她抚养的孩子都跟她一样,宅心仁厚。
镇北侯整日看着远处的大山,大夫人无人照顾,不能自理,秦氏的两个孩子都不愿意照顾她,他们生下来就没有伺候过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无奈叶凌轩只好在附近的村子上雇了一个婆子,整日伺候大夫人。
大夫人身体虽然不能动了,可是心里却清楚的很,因为那场宫宴,镇北侯府被抄家了,他们都被赶出了京城,镇北侯府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老了病了连个伺候自己的人也没有。
她每天都能闻见自己身上有股怪味,可是她不能说话,别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只能瞪着别人,唯一伺候她的婆子嫌她难伺候,也不愿意伺候她了。
“母亲,咱们镇北侯已经没了,有人伺候您就不错了,您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叶凌轩无奈道,看着大夫人瞪着别人,叶凌轩时常想起她为难如锦,如果她能对如锦好一点,他们镇北侯府就会不一样了。
大夫人听到叶凌轩这样说,本来就生病了内心脆弱委屈,泪水瞬间哗啦啦的流出来了。
这就是她养的好儿子,大儿子整日埋怨自己,小儿子压根不见踪影,不用想也知道,安氏娘家有靠山,跟着岳家走了,闺女听说镇北侯府出了事儿,一次也没有上门,唯恐镇北侯府连累了他们。
前半生风光,后半生凄凉,就是她的真实写照,大夫人心有不甘啊,为什么她到了这步田地,都是因为华如锦那个贱人。
如果没有娶华如锦,儿子还是她的儿子,皇上和太后娘娘也不会为难镇北侯,自己的娘家更不会被满门抄斩。
她是高高在上的镇北侯夫人,哪里像现在这里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
大夫人也不想想,这些跟华如锦又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作的,有因必有果,这事怨不得别人。
叶凌轩看着大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大夫人在想什么,肯定在骂华如锦,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悔悟吗,叶凌轩轻声道:“母亲和秦氏要害如锦难产时,可曾想过她是儿子的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的亲骨肉,您的亲孙子。”
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叶凌轩,原来他都知道了,她有的是孙子,何必在乎一个贱种,大夫人脸上狰狞的面容,让叶凌轩知道了答案,此时还不知悔过,可见她的心是冷的。
叶凌轩叹息,不再看大夫人,嘱咐人好好照顾她,从此叶凌轩再也没有出现过,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叶凌轩去了哪里。
叶明璟和镇北侯找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叶凌轩。
华如锦听到叶凌轩不见了,心中没有任何波澜,此时她和拓跋桀正哄着新生的婴儿,年初的时候华如锦生了一对龙凤胎。
拓跋桀高兴地热泪盈眶,没想到半生将要过去了,他儿女双全了,还是最爱的人给自己生的。
每天拓跋桀脸上都挂着呆萌的笑容,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觉得人生真的圆满了。
“咱们给孩子娶什么名字呢?”华如锦呆愣的看着白白胖胖的孩子道,取名字她真的不擅长,长生,福生,不知道被拓跋桀嘲笑多少回了。
“你取个名字吧。”拓跋桀想让自己的孩子记住华如锦,生他们不容易,想起那天的凶险,拓跋桀现在都一阵后怕,他吓的瘫坐在地上了,被几个孩子当成饭后茶前的笑料了。
“还是你取名字吧,我取得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长生和福生的名字被你笑话好几次了。”华如锦撇嘴道。
这次坚决不取名字。
“只要你喜欢就好,娶什么名字都行,就算叫狗蛋,我也认了。”拓跋桀摸着女儿胖乎乎的小手道,这手软乎乎的,儿子的手就没这么软,还是女儿好啊。
“那就叫狗蛋吧,女儿就叫丸子。”华如锦兴奋的看着拓跋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