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 祝宁婵约莫着也能摸清刚刚喝下去的东西效果到底是如何的了, 那是一种针对于人灵魂的药物, 基本上普通人喝下去应该会陷入暂时性的灵魂紊乱, 表面上看起来就是被迷晕了而已。
可是这玩意儿对于她来说没什么用, 不过东西倒是挺新鲜的, 在修真界当中也有类似于这种功效的丹药或者功法, 不过就是比这个要残暴多了。看来这降头师还有点意思,祝宁婵估计这个职业没准是修真界某些魔道门派留在凡人界的余孽。
进了卫生间之后,祝宁婵就站在了洗手台前, 没过几秒,她就微微侧过头,顺着门缝看到外面似乎有人停留在门外。伸出手将水龙头打了开, 顺手将台面上的洗手液扔在了地上, 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仰去。
门外的人在听见了稀里哗啦的动静之后,接着便是一声肉体坠地的闷响, 两个人又等了好一会儿, 这才弯腰从旁边的推车下面拿出来一个黄色三角牌立在了门口, 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去。
女人正静静的躺在洗手台不远处的地上, 淡粉色的洗手液和玻璃瓶碎片洒了一地, 两个人中的那个女人上前蹲下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情况。见对方手指似是在不断抽搐,翻开眼皮内里的眼珠儿也在乱转, 符合老板说的反应,所以她冲着男人点了点头。
这二人都穿着会所清洁工的制服, 没过多久, 女厕的门再次打开,男人推着推车,女人善后。
祝宁婵起先是憋屈巴拉的窝在推车最下面一层,后来应该是到达了外面停车场,被人整个倒进了一辆货运车的货厢里,然后摇摇晃晃了一个多小时,车才缓缓停下。
那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将她抱出去,一股山野间的凉风就铺面而来,其中夹杂着草木香和另一种诡异的香甜气息。一路颠簸着上了好几层的楼梯,最终男人抱着她停了下来。
“老板,人带到了。”女人轻声说道。
“放那吧。”
祝宁婵觉得自己被放进了一处灼热所在,但是身下却是坚硬的石头,透骨的凉。
将她放置妥当之后,那一男一女便下了楼,然后是轻轻而又缓慢的脚步声,男人踱步到她的身前,许是经过慎重思考的,拿出一根铁丝特制的软链子绑住了她的双手和双脚。
祝宁婵整个人被迫成了弯曲的状态,因为手和脚绑在了一根链子上,所以身体两头都向后弯折着,依着对方的力度,看来当初废了子孙根的记忆那是相当的有冲击力了。
绑好之后男人轻轻的顺着鼻孔笑了两声,然后走开了,接着那股诡异的香甜气息缓缓弥漫了整个空间,顺着灵魂开始归位的感觉,祝宁婵睁开了眸子。
这才发现这好像是一处烂尾楼,没有窗户,只有框架空空荡荡的,四周也没有别的建筑物,有的只是一片片的荒地和很远处公路上传来的汽笛声。
此时她的身下压着的是不知名的黑色石板,石板周围的地面上用蜡烛摆成了玄妙的图案,总之肯定不是为了看起来好看。而陈高彦正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没有遮挡的楼板边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头发不知抹了多少发油才能露出锃光瓦亮的脑门儿,手里还骚包的捏着一红酒杯。
“小婵,真是好久不见了?”陈高彦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酒,看着女人以一个如此熟悉的姿势躺在他的面前,脸上多多少少露出了一丝丝回味。虽然在祝宁婵脱离了他之后,他也花大价钱在字母圈里找过一些据说很‘敬业’的女人,但是总觉得没有他的小婵够味道。
虽然十分想要回忆一番那记忆中的感觉,但是他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孰重孰轻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祝宁婵神色平静的让人心慌,她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一侧脸颊挨着冰凉的黑石板,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陈老爷就不怕一会儿有人发现我突然不见了报警吗?”电话接不通,柯安肯定很快就会发现事情不对劲。
“那种私人会所是不允许安监控的,你当警察会很容易找到你?”陈高彦轻蔑的笑了笑,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火,嘴角带着残忍:“等到他们发现的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下面了。”他说着伸出手指了指都是碎石块的楼下:“警方会发现现场有的只是你自杀的痕迹,‘知名女星抑郁症深夜跳楼自杀’,这个标题是不是很抓眼球呢?到时候电影的关注度没准也会因为如此悲情又凄惨的女主角而上升很多吧!”
“陈老爷真是思虑周祥。”祝宁婵讽刺。
男人自得的笑出了声:“莫不是小婵以为能从我手心里逃出去就是很大的了不起了?你以为你出名万众瞩目我就动不了你了?天真!”
“当初我住的那间公寓,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还有那道符,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女人开口询问:“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老爷不若就发发善心告诉我?”
“你我二人本是应死之人却身穿到异世,这就代表着咱们都是天道的宠儿,可是我并不想有人来和我分享这份宠爱啊……再说将你的气运夺到我自己身上,那我不是就会更好?”陈高彦放下了杯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但是因为突然杀了你我也会遭到反噬,所以只能日积月累慢慢来了,那公寓里面自然都是我的拿手小玩意儿,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不过我早早就用你身上的皮肉毛发制作了一幅画放在卧室里,那上面我精心的添了料,所以在一定范围内你伤害我,反倒会从你的身上抽取好东西还给我……”说到这里他略带惊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说实话,你能恢复成这样我也挺惊讶的,毕竟托你的福,虽然你出手伤了我,但是我可是更甚从前了。”
“原来如此。”祝宁婵挑了挑眉,虽然得到了解释,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地方实在是不对劲。
“你能走到今天对我来说也是意外之喜。”陈高彦手里突兀的出现了两道符,地上的蜡烛的火光开始有规律的上下跳动:“毕竟你越红,得到的信仰之力就越多,我得到的也就越多啊……”
男人手一抖,那两道符就燃烧了起来,火光中邪气的脸显得愈发的狰狞恐怖。他用力一扬,那两道还在烧着的符就迅速的冲着女人冲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应该好好儿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祝宁婵突然翻身而起,手中甩着那根铁链在光亮下反射着银光。准确的两下就把那两道符打歪到了一边,然后那软绵绵的铁链突然变的坚硬如棍子,女人用它迅速的将地下的蜡烛挪动了几个,图案瞬间发生了改变。
“你……!”陈高彦显然是不曾想过对方竟然能挣脱。
祝宁婵俏生生的站在那块石板上,左右晃动着手中的铁链。叹了口气:“陈老爷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体这么虚呢?打个结都没力气的?要不然你就买个锁,那么大个经理差这点钱。”论打结,祖师奶奶就没怕过。
陈高彦惊骇莫名:“你到底是谁?”他不相信那个小小的婢女竟能有如此的能耐!
“我是你的小婵啊,老爷?”女人细声细气的应了,然后扔掉铁链,双手一抬,丝丝红气顺着蜡烛就升腾到了半空中,妖娆的缠绕在一起上下翻滚。
男人迅速的后退,随后几道黄符将他围成一圈,手里也捏了一小绺头发,口中念念有词,那头发瞬间化成青灰均匀的沾染在了几道符咒上。
“你也是降头师?”他看着那红光后站着的女人,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