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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门宗2(1 / 2)

伏青姑娘病了。

这是阴阳教众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自从教主带着伏青姑娘自白马山庄回来, 教内的气氛就再也没有好过, 就连跟在教主身边多年深得信任的戴护法都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更别提其余的人了。

据说香山比武还没结束的时候, 教主就带着伏青姑娘急哄哄的回到了阴阳教, 吩咐人连夜将住在几百里开外的纪神医给提溜了过来。纪神医到的时候是深更半夜的, 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可是教主连口水都没让人喝,直接一脚将纪神医给窝进了伏青姑娘的房间。

祝宁婵正半卧在榻上, 微笑的伸出手让一位俊朗的年轻男子把脉,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纪神医了。外界传说的纪神医是一个头发须白还有白胡子的老头,但是她知道, 这位和李显的年纪差不多,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貌似还挺复杂的。

此时的她已经吃了早些时候纪神医给配的药丸,所以身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已经褪了下去, 但是那白中透着青灰的脸色彰显着这具身子内里的状况是不大好的。

纪尘自从搭上少女的手腕之后, 这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 半晌将手拿了下, 迟疑的看了一眼身后紧迫盯人的李显, 竟是不敢将话说出口,只能转而问道:“伏青姑娘在白马山庄可是接触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身子太娇气了, 我自己知道的禁忌也仅限于前几年经历过的,至于没有经历过的我就不清楚了。”祝宁婵说完抬眼看了一眼纪尘, 然后轻笑着叹了一口气:“看模样纪神医心里已经有数了, 但说无妨。”

咽了口唾沫,纪尘挪了挪身子,然后说道:“或许伏青姑娘听说过枉逝水?”

“没有。”祝宁婵摇了摇头:“不过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纪尘见她还有心思说笑,也不知是不是该夸赞对方的乐观:“这枉逝水产于东南方向的灰白溶洞,平常人沾上一滴那也是要毒侵入骨,去了半条命的。”换言之,祝宁婵这易过敏的体质沾上了,别想有什么好结果。

没来由的,她回想起了白马山庄那晚,那热气氤氲的大木桶,无声的咧嘴笑了笑。

李显看着少女那浑然不在乎的模样就觉得气闷,他自然是知道这枉逝水的厉害的,是以上前一步徒手将纪尘拎了起来:“治。”

“无药可医。”纪尘任由着男人将他提起来,无奈的垂了头。

“本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医好她!”攥着对方衣领的手紧了又紧,那张脸因为隐忍的怒气变了形,显得有些可怖。

“治不好。”纪尘也很绝望啊,可是枉逝水无解就是无解。

砰!

守在门外的乐言和乐永吓了一跳,只见一个人影直直的从房间中飞了出来,将门都撞的四分五裂,然后落地了还在廊下的院子里滚了好几圈。

二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请来的纪神医吗?!

纪尘滚了滚沾了一身的杂草,随手将自己脑袋上的枯草摘下去,他抬起头看着门口肃然立着的男人,苦笑道:“你就算今儿打死我,我也救不了她!”

“呵!”李显冷笑一声,又欲上前,身后却传来了女人那不大的声音:“教主,住手罢。”

祝宁婵瞧着那因为她的话语而僵直的站在门口处的高大背影,俏脸上是无奈:“教主,我有话想同你说。”

李显别别扭扭的转身进了屋,还不忘吩咐乐言和乐永将那破碎了的门板挡住。纪尘坐在院子里无言的看着乐言还有乐永忙活,仰天长叹,李显的个性他再了解不过了,要是伏青姑娘真的死了,这武林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榻上,祝宁婵仰头看着一步一步走进的男人,伸手出拽住了对方的衣袖,让其顺势坐在了榻边。她抿了抿唇,露出脸颊上的酒窝:“教主,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骗你的,关于我的病?”

李显不自然的将眼神放在了女人身上暗黄色的锦被上,面上却是不屑:“你那蹩脚的理由,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信。”

“那你为什么还要依着我胡闹呢?”祝宁婵一边询问,一边拿起对方的一只大掌,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本座懒得与你计较。”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李显将头扭到一边,只是大掌并未收回,察觉这少女在他掌心画圈圈的动作,无端红了耳尖。

祝宁婵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从来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

纪尘就这么在阴阳教长期居住了下来,可是李显却不见了身影,祝宁婵也有日子没见到他了,但是她约莫知道对方是去忙些什么,也知道为何对方不愿让自己见到他。

因为身边有纪尘,虽然那一身的疹子总是卷土重来,但是白日里大部分时间她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身子骨弱了一些,脸色也比常人要苍白一点。

李显将她修养的住处放在了阴阳殿中,由乐言和乐永贴身照料着,还从教众当中选了一个伶俐的丫头上来,因为乐永二人到底是男人,有些事情坐着不大方便。

在阴阳殿后方有一处云雾缭绕的悬崖,祝宁婵近日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披着毛披风,抱着暖手炉坐在这边看风景。山风难免刺骨,但是因为她喜欢,纪尘也是由着她,毕竟大家都清楚,日子不多了。

这日祝宁婵照旧用过早饭带着小丫头过来这边,恰巧山间日出,不算暖的橘黄色阳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惬意的眯起了眼。就这么懒散的躺着没多一会,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你倒是心宽。”纪尘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可知现在外面乱了套?”

祝宁婵笑了笑没有言语。

纪尘盯着少女那姣好却又略显瘦削的侧颜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声的叹了口气,继续念叨:“明国的一贵族张家一夜之间满门上下百余口人全部毙命,迫使远在天罡派拜师学艺的长女张静荷连夜归家,你猜猜她又怎么了?”

“教主说要取了她的肋骨请能工巧匠做成风铃,挂在窗边给你听响儿呢。”纪尘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他一直盯着对方的脸没有放松过,意图看出点什么不同的表情,但是他注定失望了,少女平静的好像是一汪死水。

“现在阴阳教将天罡派围困了住,教主说要让天罡派寸草不生!”

“就算是张静荷做错了什么,可是一命抵一命不够吗?!要这么多人陪葬你不会觉得太过分了吗?!他们可都是无辜的啊!”

“造孽太多是会下地狱的!”

“伏青,我万没料到你也会如此心狠!”纪尘越说觉得心越凉,他其实早该明白的,能引得李显倾心的女人会是什么好人吗?都是冷情冷性才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纪尘气呼呼的说完,在一旁粗喘着,祝宁婵这个时候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瞪着眼睛看着她,然后平静道:“我不无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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