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了,在教室散落一地的碎片。我的世界观再次被隆弘打碎了。就如那放在边缘的玻璃制品,经过隆弘暴力的关门声,它悄然落地,碎片满地,再也无法重新筑起往日那自信的存在。
我再次陷入迷茫。上一次我否定了自己的过往。如今呢?我还能否定些什么?朋友?已经消失了,自己也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否定了。那这次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不明白!
我只能失落的拿起书包,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去。一切都变了,那包含凉意的夕阳,变得阴森。就如海市蜃楼一般的招呼寒冷的人们继续往前走,可实际上夕阳背后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我与樱良接触的契机?正确来说是樱良与我接触的契机,那边是樱良患了那可悲的胰脏病。
可恶。我一拳锤在墙壁上,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也就是说我与樱良那段美好的时光的代价就是身患不治之症的她吗?
造化弄人还是摆明就是作弄我?
的确啊!樱良在共病文库里就讲过,她原本就有注意到我。但我想如果他健康的生活的话,最终也只会发展成为见面打个招呼吧。
更可笑的是我往日的想法。
——「我是为了和你相遇才出生的。
但是,我不相信你是为了被我需要才出生的。
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俩一定是为了在一起才出生的,我这么相信著。
因为我们俩只有自己的话,并不完整。
因此,我们是为了互补而出生的。
最近我开始这么想了。
你不在了,我非得一个人自立自强不可。
我觉得这是我能为合而为一的我们所做的事。」
一下子高大上了是不是?
全都是假的呀!没有相遇,没有需要,没有在一起,没有互补,没有什么合二为一。
都是我自我安慰的药剂。
我不禁大笑。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种想法的产生,到底是樱良为了和我接触才产生胰脏病,还是患了胰脏病的樱良才与我接触。
我真是不公不敬,自私的集合体。
我无力的走回了家,家中那千篇一律的饭菜也感到恶心。那粒粒软弱的米饭如锋利的石子一般划伤我的口舌。我突然感到了恶心。猛然冲去卫生间呕吐。看着那浮在水面上的被胃酸泡得发胀的食物。我拉下水栓。不再回到饭厅,径直回到了房间,疲惫的躺在床上。母亲那大喊大叫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烦躁,我只能回答胃口不好。
躺在床上无力的看着天花板,那白色的天花板,本应该无比熟悉,如今却有无限的陌生感。究竟我还是我,还是已经不是我了。
“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呢?樱良。”我不自觉的流下眼泪,无奈的情绪蜂拥而至。无能无力。
“你总是这么沉闷。”樱良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我那颓废的样子说道。
“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呢?”我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她。
“为什么要想这些问题?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何总受人煽动?”
“因为他说得没错啊。”我扑上去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深深的埋在她的怀中。“我究竟了解你多少,那四个月的了解就是你的全部了吗?隆弘说的都对吗?”
“……”樱良哀叹一声,娴熟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一直都是个小孩子呢!”
——
樱良没有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不断的在她的怀中哭泣。我已经彻底的迷茫,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在她的怀中,我不断的喊出,“我害怕,好怕,我想死了算了。好怕。这到底是怎么造成这一切的?”
最终哭累的我,不知是晕倒过去还是疲惫得睡着。总之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只能听见窗户外面,麻雀清脆的鸣声,日出的太阳将我的房间彻底打亮。
我枕在樱良的腿上,那柔软的感觉,温暖的体温,本应该非常舒适。我却不知为何感到了寒冷,一切都很寒冷。不管是猛烈的太阳,还是厚实的棉被。我被寒冷环抱着。
我不禁将她抱入怀中,“好冷。”
“醒了呀!”
结果我又再次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母亲那沉重的敲门声。催促我将要迟到了。我回答很快就准备好。
看着樱良的样子,我终于平静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我现存唯一的平静了。
“我应该怎么办?我完全无法思考。若是没有答案。你一旦消失,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