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鸢在府中等了很久,眼看就要误了吉时,却依然不见颍川王府的人来迎亲,心里愈发不安:他后悔了吗?
不可能!眼下两人的亲事满京城人尽皆知,他不可能悔婚,再说,自己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至少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正想着,半夏从外面小跑着进来,站定后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小……小姐,前面……前面来人了。”
冬儿呵斥一声,“今日是小姐的大喜日子,外头来人迎亲本就是正常的,你慌什么?没个规矩!”
半夏连连摆手,“不是的,冬儿姐,来的不是迎亲的人。”
“哗”的一声,童鸢掀起自己的盖头站起身,“你说什么?”
半夏低头嗫喏道,“是王府的顾爷来传话,说王爷繁忙,不能登门,让小姐自己过去。”
童鸢‘砰’的拍了下桌子,只觉得心中怒气难掩,江凌衍欺人太甚,竟能想出这样折辱自己的法子。
可是,她没别的办法,如果不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成为王妃了。这口气,她只能自己咽下去。
童鸢示意冬儿扶着自己去了前院的正厅,半夏拿着盖头跟在后面。
正厅里,左相脸色不虞,任谁家嫁女儿也没有这般自己上门的,可眼见着吉时到了,而那边只派了一个侍卫过来,明摆着就是打定主意不来迎亲了。
童夫人坐在另一边的主位,眼里满是讽刺道,“好好的左相府,脸都被丢光了。”
“你少说两句吧。”左相叹气,他何尝不觉得脸上无光?可是路已经走到这里,他们也只能继续往下走。
思及此,他沉声道,“凡儿,去准备喜轿,一会你送鸢儿过去。”
“是,爹。”童凡起身正要走,被童夫人叫住。
“不许去!”童夫人怒道,“这般丢人的事情,为何要凡儿去?”
“他若不去,童家的脸只怕丢的更多!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外头都在等着看童家跟王府决裂?”左相不满的看着童夫人,“不管平日里你待鸢儿如何,眼下凡儿必须去送!”
童夫人冷笑一声,“我待她如何?我是没给她吃的,还是没给她准备这次的亲事?是你自己的好女儿,没成亲就跑到人家家里住,又怀了身孕,平白被世人戳着脊梁骨!”
“住口!”左相呵斥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童夫人还待再说,却看到童鸢带着侍女正从外头进来,一身红色的喜服衬着身后未化的白雪,有些刺眼。索性闭口不言。
虽说童鸢这般行径会让童家都跟着蒙羞,她自己的女儿也会跟着受世人的非议,可老爷说的也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没得选择了。
“父亲,母亲。”童鸢进了正厅后福身行礼。
左相看着她,叹了口气,“鸢儿,你听到消息了?”
童鸢恭敬道,“是。”
“既听到了,你自己决定吧。”因是庶女,他平日里对童鸢也不甚了解,要不是她要成亲,关注了她,竟不知道她做出了这么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