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声音渐渐发沉。
“帝君离开人界的时候说过，他已经尽力修补了天地之间的漏洞。但，因缘际会之下，这个世界始终存着隐患。万年之后，再度轮回。”
段惜羽表示对它说的话半个字都听不懂，心底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呵呵呵。”凤凰突然一阵狂笑。
“万年轮回？如今正是万年之后，神族已然绝迹，却叫本尊遇见了你。这便是天意，本尊又岂可逆天而为？”
段惜羽拧了拧眉，总觉得凤凰说这几句话大有深意。
凤凰突然朝着她挥了挥翅膀，段惜羽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给牵引着朝凤凰撞了过去。
不是吧，这货是突然发了狂，要弄死她么？
话说，它满身金灿灿的火焰，自己这么撞过去不得顷刻间给烧熟了？
“丫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段惜羽便睁开了眼睛，然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眼前哪里还有无边火海？哪里还有叫人窒息的威压？
如今她正置身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脚下仿佛是苍茫的夜色，几乎能看到围绕在身边不住闪烁的星星。
她俨然正站在这片虚空之中，稳稳当当。
这个认知瞬间就叫她惊出了一头冷汗。
虽然知道大约是凤凰又用了某种秘法叫她能够漂浮在空中，根本不会掉下去。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这种场面到底还是叫人很不愉快的。
就像你明知道人肉吃下去对你不会有半分伤害，你却绝对不会去吃人肉一个道理。
“丫头，本尊让你看到是我。”
段惜羽默了一下，她关注点的确是有点偏差。
可在这种吓人的环境当中，也怪不得她最先注意到的是别的事情。
她抬起了头，立刻就看到了高高浮在天幕上的凤凰。
这一次，凤凰身上再没有那刺目耀眼的金色火焰，她能够很清楚看到它一身金色羽毛，却不过只有手掌大小。
这是神鸟凤凰？也太……小了吧！
凤凰的毛突然亮了亮，显然是被段惜羽眼中的嫌弃给伤着了。
但，那骤然而至的光亮却如萤火之光一般，不过闪了一下就灭了。
“本尊的本体早已灭亡，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缕残念，又耗费了大量的仙力布置下了涅槃境。如今你看到的便是本尊仅剩下的魂力。”
段惜羽：“……”这跟她说得着么？
“本尊选你作为传人实属无奈。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仙力，本尊的残魂迟早会消散于八荒，本尊觉得离那一日不远了。”
“那个，神尊大人。”段惜羽弱弱的说道：“您先放了在下的朋友可好？传承什么的一时半刻绝对完不成，若是时间长了，只怕我朋友就醒不过来了。”
“这个不急。”凤凰说道：“给你看看本尊的本体。”
说着话，手掌大小的凤凰突然吹气了一般，迅速的胀大了起来。
这一次，段惜羽清清楚楚看到，凤凰的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铁索。铁索上贴着鲜红的符文，也不知道写的是些什么。
而段惜羽却从那些符文当中感受到了异常浓烈的阴邪之气，凤凰的身子一半仍旧金光灿烂，另一半却是黑色。
而且，黑色的趋势明显越来越大。
“这个……”
“噗。”巨大的凤凰状态不过维持了三息不到，便如放了气一半再度回到了手掌大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段惜羽觉得现在看到的凤凰似乎比刚才还要小了一圈。
“没想到聚魂锁居然这么厉害！”
这句话她说的很是诚恳，她能够看得出来凤凰的魔化正是因为聚魂锁上的那些符文。
凤凰是什么？
上古神兽，那是天生的神族！
能够将一个神族的神力一点一点侵蚀，最终致它堕入魔障，不该夸一声您真厉害的么？
“你知道聚魂锁？”凤凰的眼睛瞬间亮了：“你知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额。”段惜羽默了默，上古神族这么话唠么：“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什么朋友，哪个朋友？在哪里？可是你说困在秘境中那一个？”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段惜羽一瞬间以为，凤凰是看上了萧若离。
自己被莫名其妙困在这里也就算了，可不能再搭上一个萧若离：“我那个朋友身体一向不好，不能练功。”
“哦。”凤凰的眼睛也不知朝着哪里看了一眼，然后越发的亮了。
“是他，是他来了。难怪……
之后，凤眸便眨也不眨落在段惜羽身上。那种殷勤的亲切劲叫段惜羽狠狠打了个哆嗦。
“丫头，你的孩子是他的么？”
“不是。”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快了？
“……哦。”
段惜羽：“……”孩子不是萧若离的你眼中那一丝失望是怎么回事？
你该不会告诉我萧若离实际上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丫头，你必须接受我的传承。”
“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