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第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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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似水流连

毫不起眼的白色大众和另外一辆房车在转盘处分道而行,在城区穿梭了一个小时后,这才出城。

凌晨五点,才到达三面环山一面环海的恩市。

十三年,这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打开导航,直接搜寻卧龙乡,语音报道,仅剩11公里。

将车掉头,夜间车少,他开得极快,直到看见前方石墩拦路,他猛地踩下刹车,让后排熟睡中的林茜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额头撞上后背,林茜疼得直皱眉,翻了个白眼,骂道:“要死啊!”

“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林森拿了根烟塞嘴里,推开车门才点燃,吸上一口,望着前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一抹笑意荡漾开来,“现在这边都被规划成绿道了,没法直达,你下来。”

林茜拎起手边的那袋钱,下车前还看了看四周,她现在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安安交待了,不得不防着点。

“是往哪边走来着?”现在天还没亮,罗茜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不太确定道:“我记得之前祝叔叔把那块山头都承包下来了。”

“跟着我。”林森说着,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穿进树林里面,走了大约两公里,直到那栋房子出现在了他眼前。

林茜累得不行,掏出手机,拨了好几遍都是无人接听,她不得已,只得去拍门,奈何隔音效果太好,没啥用。

林森站她后面,轻吁了一口气,走到房子侧面,翻找了一下,果不其然看见了那把备用钥匙。

“你不早说!”林茜气得恨不得踹死他,推门进去,直奔三楼主卧,打开灯,待看见床上那个睡得死沉死沉的人,她走过去将人摇醒,疑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安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才道:“我怀孕了。”

“什么?”林茜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个母胎单身的人,怎么会怀孕呢?

“没骗你。”安安神情认真。

林茜提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问道:“谁的?”

“沈煜知的。”

“我的老天,他都快四十了。”林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而且,为什么偏生是他?你疯了吗?!”

“我喜欢的人,就是他。”安安眼睛坚定,“这个理由够了吗?”

林茜强调道:“可他是你的……”

“先搞清楚,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安安刚坐起身,房门“嘭”地一声被踹开,安安瞥见站在门口的林森,她没想到他竟然也跟着来了,微愣了愣神,随即收回视线,道:“我和你姐有话说,你先去隔壁休息一会。”

林森将手中的烟头丢地上用脚碾了碾,道:“你是有恋父情结还是缺乏安全感?要作践自己去和一个老男人上床?”

“你给我滚隔壁去!”林茜不知他发的那门子羊癫疯,起身将他推出门,插上门栓才转过身,道:“他开一夜车,有点犯神经,安安你别气。”

“没事,你弟弟从小不就是这个性子么?”安安说着,重新回到被子里,让出了一半位置。

林茜和以往一样,脱了鞋,同她面对着面,问:“什么时候的事?”

安安呼出一口气,“上个月的事了。”

林茜摇了摇头,道:“我问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沈煜知。”

“你还记得我们高一那年的校庆么?”安安看着她,似乎就是那时候。

林茜点头,“当然,我们俩合奏的,打败了高三的学姐学长,拿了一等奖。”

安安笑了笑,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那年……

高一,安安十六岁,敏感纤细多疑,还天生带着致命的占有欲,害人害己。

因着是祝琏女儿的缘故,她时常会在各大场合被拿去和其他年岁相仿的孩子比较,好像在主观意识上,安安就必须事事完美,就因为她是祝琏的女儿,接受到的所有教育一定是最好的,外人不能容许她拿第二,否则金钱便失去了它的最终价值。

沈煜知作为一个深受美式教育的人,对此是非常反感的,可他见安安在那些技能上似乎展示了百分之百的热情,遂也不再多说,他给予她足够的自主权。

立冬,作为知学楼捐赠人的沈煜知,被校方盛情邀请出席一中七十年校庆。

安安知道他要去后,抬着小提琴,练了一遍又一遍,她其实并不怎么怕给祝琏丢脸,他都不在了,无所谓嘲笑与否,她怕的,是沈煜知的失望,他太优秀了,而她,天赋平平,唯有苦练。

就算手酸了,抽筋了,厌烦了,都得强忍下来,她想赢,不管是赛马还是小提琴。

可那天,她和林茜联手,一路杀兵斩将,等到台下万千掌声,她放眼望去,席间并无他的任何身影。

安安接过奖杯塞林茜怀里,她所有的感言都是准备说给他听的,现在他不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除了失落,剩下的就是疑惑。

沈煜知很少失约,特别是这种重要的日子,他以往都会推掉其他的应酬,见证她的成长至上。

出了后台,班主任彼得自费,带着全班同学前往最具有意大利特色披萨店用餐,安安跟在后面,抬起手腕正要拨沈煜知的私人号码,却在拐角处看见了正在法式餐厅用餐的沈煜知,对面,还坐着一名,打扮得体妆容精致的成熟女性。

气氛融洽,从他们微笑的频率来判断,似乎有点水到渠成的感觉。

安安心中那座金字塔刹时崩塌,她陡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沈煜知结婚生子,那自己似乎会被立刻打回成一只无父无母的可怜虫。

她什么也不是,沈煜知和她往上推算两百年,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如果不是他和爸爸祝琏深交,这辈子,他们都只止步于陌生人这三个字眼。

不安感被无限放大,安安隔着玻璃,看着沈煜知,她忘了,他也是一名正常男人,不是鳏夫,更不是她一个人的知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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