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在进城有名,算是吃遍了各大酒楼,对谁家都有什么特色了如指掌。即使对胭脂水粉、布店、首饰店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可以根据信息,完美避雷。
肉不经放,先卖肉!
打定主意,华溪简单的回忆了一下暖东阁的位置,便走了过去。
马庆儿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得闷头跟上,以两人现在的穿着打扮,他是真成了对方的家仆了,可恶!他就知道,他跟着准没好事。
这个时间公子哥儿们、小姐们都还窝在柔软的床上睡大觉,街上的行人多大是大户人家的家仆和老百姓,对华溪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只是觉得新奇,还有这么早出来的公子哥儿罢了。
但暖东阁的伙计不同,他们几乎把各家有身份地位的人物都刻在了脑子里,尤其是经常出入酒楼的上等人,更是打死也不能忘。
华溪没等进门,迎客的伙计们都惊了。
这厮都被赶出去了,还大大摇大摆的来酒楼,他们是迎还是不迎?可瞅着华溪没有一丝落魄样,是不是证明他身上还有银子?
正在伙计犹豫不决的时候,华溪已经走了进来,唐掌柜在不在?
第7章
唐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寡妇,精明干练,素来是个勤快人,这会儿正在办公的书房里查看账目,听到小伙计的通报,她还怔了一下,略一沉思,便收好账册,打算去会会这位纨绔少爷。
推开门,她就看见一副怡然自得,和平时嚣张的状态完全不同的华溪。
这位可是在一夜之间声名大噪,又在几天前被赶出了家门的人物,如今看来精神状态完好,一点不像受到打击而一蹶不振的模样。
唐掌柜眼中并没有露出一丝不屑,明艳的面庞上露出标准的待客微笑,难得在早上能见到溪少,不知溪少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华溪回以同样标准的笑容,卖东西,不知道唐掌柜收不收山上的野物。随着话音落下,他拍了拍马庆儿身前抱着的箩筐。
从马庆儿跟着华溪走进来,他的身体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僵硬,此时更是拘谨的一动不敢动,眼神都不敢乱飘。天知道,他可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酒楼啊。
唐掌柜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继而笑道:自然是收的,只是没想到会是溪少亲自前来。
我总是要吃饭的,饿死街头岂不是让看笑话的人更痛快,这么傻缺的事,我可不干。华溪轻飘飘的说道,完全不以为然。
见状,唐掌柜抚唇发出轻轻的笑声,看来经历了这一遭,反倒让溪少受益良多。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唐掌柜,我这里有六只脱了皮的野兔,两只野鸡,都是昨天的。说完,华溪就叫马庆儿把兔肉和野鸡都放在了桌子上。
马庆儿一句话一个动作,机械的照办。
唐掌柜点点头,也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寒暄个没完,叫来厨子验了兔肉和野鸡,确定新鲜,才叫人称了重量。
六只野兔,每只差不多都有四斤,野鸡一只三斤,一只小点也有两斤。
唐掌柜没用算盘,心算了一下很快有了结果,表情恢复了以往的严谨。
我也不和溪少客道了,酒楼收取野物都会比市面上的价钱偏低一点,当然难见的猎物除外,像这些野鸡野兔,我只能给你每斤20文,共计29斤,便是580文。若溪少觉得少了,可以去别家转转。
卖了。华溪想都没想,果断开口。
唐掌柜深深的看了华溪一眼,随即笑道:日后溪少还有野物,尽可过来。
那便谢过唐掌柜了。
如此简单的买卖就做成了。
马庆儿有些晕晕乎乎的看着华溪拿了银子,他是看见他嘴巴动了,可说了什么自己却没听见,只下意识的跟着华溪走出了暖东阁,又跟着华溪去了裁缝铺,失聪的症状才消失不见。
然而买卖又结束了,他只看见华溪又收到了银子。
一连顺利的把筐里的东西都卖了出去,都没用上一个时辰。
马庆儿,饿不饿?华溪问话的时候,眼神就在四处寻摸食铺,是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还是随便凑合一顿,因为不是硝制好的兔皮,价钱要便宜了一半,总共到手才480文,两样合一块都没卖到一千文,实属少了点,好在聊胜于无,他现在起码不是光杆司令了。
马庆儿回过魂来,本想说不饿,可肚子里的叫声那么大,边上的华溪也不是聋子,就干脆的承认了。
去买六个包子,等下回我请你吃大餐。华溪随口说着,拿出一串铜钱,塞给马庆儿,指向不远处生意火爆的包子铺。
原本突然拿到铜板的马庆儿还惊讶不已,可顺着华溪指的方向一看,马庆儿立马翻了个白眼。难怪自己不去,那买包子的人都挤成了一堆。
饿的肚子都叫了,还愣着干什么,去吧,买肉馅的。华溪扬手就朝马庆儿的肩头拍了一下,催他去买。
马庆儿噘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毛病,握紧了铜钱还是听话的去买包子了,再看华溪不顺眼,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看着马庆儿一溜小跑了过去,刻意避开了男人,挤进了女人堆,轻轻松松的就买回了包子,都不用等。
给。马庆儿不客气的把包子和剩下的铜钱都递给了华溪。
怎么这么快。
华溪接过铜钱直接塞回袖兜里,这一举动让马庆儿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别开眼,大方的从纸包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了下去,才回了华溪的话。
他们大多是要买菜包子,买肉的少,所以不用等,直接就买了。
华溪也真是饿了,顾不上太多,拿了包子就咬了吃。试想堂堂美食集团的少东家轮落到站在街边吃包子,也是够凄凉的了。
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先品评一番,挑出其中的不足和优点,所以即便站在街边上吃包子,吃相却没有不堪,慢条斯理的模样还挺优雅。
马庆儿吃完了两个,华溪才刚吃掉一个,第二个却不想再下口。
饱腹的东西真不能指望口味太好,华溪原以为客源不断的包子铺,味道应该也是经得起考验,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老百姓之所以会争先恐后的去买,全是因为包子个大馅多,还便宜。
你不吃了?
马庆儿接过华溪突然递来的纸包,里面还有三个包子呢。
华溪点了点头,刚想说话,便看见前方不到五米的距离,两道相伴而行的熟悉身影,一脸吃惊的指着他。
瞧瞧,这不是你家的溪少吗?不是我眼花吧。
哥哥说笑了,哥哥的眼神最是透亮,怎么可能看错。确实是溪少无疑。回答的哥儿谦谦有礼,笑容可掬。
还穿的这般光鲜,溪少,可以啊。几日没有你的消息,我差点就要在乞丐堆里寻你的影子了。说话的哥儿带着一身耀眼的珠光宝气,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因为他是珠宝赏古老爷的二子,也是家中唯一的哥儿。
那可要你一直失望了。古二少都没体验过个中滋味,我怎么好抢在你的前头。华溪把玩着扇子,轻松的姿态端的那叫一个傲气,根本没被对方的话刺激的怒发冲冠,反而还反将了一军。
叫你一声溪少,还真当自己是以前的少爷了。也不撒泼尿好好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跟班伺候,怕不是个脑子坏的吧。几句话就被华溪激怒的古二少,圆盘大脸上的怒气横生。
我不是跟班!马庆儿突然开口,却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