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无意发现,除了咱们还有另一伙人盯着那东西。
另一伙人?琴姬心猛地一颤:会是、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真正的亲人。
谢温颜捧着失而又得的小长命锁,指腹划过锁面上的元字,声音颤抖:是十四的,是我给她戴上的
元十七没想到几天的时间护卫们就逮到了证据,气得一拍桌子:偷孩子偷到我元家头上来了,这还了得?
她主动请缨:娘,我去把人捉回来!
十七!元九娘制止她:还不急。
还不急?阿姐的东西无缘无故怎会在那贼妇手中?定是她偷了阿姐顺道连阿姐的信物都昧下了!
想到流烟馆的琴师果真是她十四姐,再联想十四姐差点被贼妇卖给墨家,她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取了挂在墙上的长剑:我砍了他们!
且慢!谢温颜从剧烈的情绪缓过来,眼尾渗着一抹冷意:这笔账,为娘亲自和他们算。
元十六义愤填膺:好恶心的琴家人,不知道十四姐在贼窝吃了多少苦!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元十五瞧着阿娘脸色,心里道了声不好,急着踩了十六一脚。
受了多少苦几日前少女一身清寒的模样浮现在眼前,谢温颜眼眶一热,难以自抑地淌下泪来。
阿娘意识到说错话,元十六求救似地扯了十七帮忙:娘,十四姐必定继承了阿娘的才智,断不会被那等人欺负的。
是啊阿娘,琴师,不对,是十四姐,十四姐看起来和仙子一样,纵使仙子落凡尘都不会被人欺辱的。
元九娘看着三个语无伦次的妹妹无奈扶额,轻声慢语:阿娘,此事您打算如何做,我们能为阿娘、能为十四做些什么?
阿娘,我们去流烟馆罢,找十四认亲去!
十六你又在乱说,我们贸贸然前去,且不说会给十四造成怎样的困扰,万一琴家人捣乱怎么办?
十五姐,我怎么就乱说了?谁捣乱就办谁!偷孩子还有理了?这点我支持十七。砍了他们,一了百了!
你们姐妹不要吵了。收好长命锁,谢温颜迫不及待想去见见自己的女儿,细心嘱咐:此番我们前去,暂不认亲,你们你们不要吓到十四。
不会的,娘你放心,我们保证乖巧讨喜,让十四姐心甘情愿和我们做姐妹!
是的,娘,我们想十四姐,想很多年了。
阿娘,我们会待十四好的。
有这些懂事的女儿,谢温颜宽慰不少,她眉峰一凛,面色沉着:至于琴家人,且再等一日,我直接送他们见阎王!
阿娘出手,保管他们灰飞烟灭!
哈哈,阿娘,我们快去找十四姐罢!
母女五人有说有笑地出门,元九娘问:阿娘,既然找到了十四,要告诉爹爹吗?
告诉他做甚。
阿娘
看着女儿担忧的神色,谢温颜心尖顿软:九娘,我们认定了十四,若十四不肯认我们,又该如何收场?我和你爹爹亏欠她良多,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她若认我,再告诉他不迟。
一席话听得元家姐妹心里起了浓浓忧虑:是啊,万一十四怨恨爹娘没护好她,不肯认祖归宗呢。
元十七攥紧掌心,眼眶微红: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只管对十四姐好就行了。我们对她好,和她肯不肯归宗这是两码事。哪怕不归宗,难道她就不是我们心心念念的十四娘了吗?
她当然是!元九娘掷地有声。
九姐说得对!
元家母女上下齐心,满怀期待往流烟馆方向赶。
白狸院。
得知长命锁被人强硬地从掌柜手中买走,琴姬神情恍惚许久,做什么事都兴致缺缺。
她是盼望有爹娘疼爱的。
但她自小就懂得一个道理:不期望,就不会失望。
八岁之前她渴望得到家人的爱,八岁之后,她在梦里有了恩人,哪怕性子再古怪都会有人疼有人宠有人爱。
她用了半个时辰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简单的结论:她有恩人爱就够了。
其他的即便再好,都迟了。
迟到的爱是负担,会让人感到开心的同时也感到难过。
她不想再难过。
一个长命锁而已,虽说猜测可能和她身世有关,毕竟按琴悦所言,这锁是她生下来就戴在身上的。
纯金的。
琴家贫寒,哪里会给女儿戴纯金物件?
她疲惫地轻揉眉心。
主子,家主来了。
昼景大步迈进来,满室都因她明耀生辉,簇新的锦袍胸前绣着高傲的凤凰,大气花哨,明艳得寻常人根本压不住这身凛然贵气,可穿在恩人身上极好。
更衬得她眉眼精致,端庄矜贵。
这么矜贵端正的人在梦里可是脸都不要了,琴姬不由恍然,衣裙下脚趾又在发.烫发麻。
想什么呢?躲了我三天,还不够吗?昼景俯身看她,手搭在她肩膀。
仰头看过去,琴姬目光落在那两瓣薄唇,梦境画面一页页在脑海翻过,舌尖舔.舐过指缝的痒,暧.昧喑哑的哼声
她羞赧地移开眸光,取出那方绣好的锦帕:赔礼。
送我的?接过帕子,她好奇多看几眼,笑:我喜欢。
花了三天,此刻得她一句喜欢,琴姬心满意足:喜欢就好,还有何喜欢的图样,说给我听。
不了,劳心伤神,费眼睛。昼景搬了圆木凳坐在她身边:闭眼。
她下意识听从,待眼睛闭合,这才生出一分紧张:恩人可别是又想了花样折腾她
温和纯正的气流透过眼皮慢慢渗透,琴姬绷紧的指节倏地放松,心里尝到了甜,为心上人这等细腻的关怀。
手指离开,她睁开眼,昼景握着她手:好点了吗?
好多了。
眼睛不再干涩,那双杏眸愈发明亮清澈。
舟舟,我来此是有事告诉你。元家先前委托我帮他们找失踪了十八年的女儿,我找
主子,有位自称姓谢的夫人前来求见。
隔着一道珠帘,柳绿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琴姬飘忽落定的心倏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