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重新落地,琴姬眼皮轻掀,笑意噙在眼底:还敢胡思乱想?
这到底是哪家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啊!
家主默默委屈,而后默默欢喜,眉开眼笑:还敢。
四目相对,冷俏的少女没出息地一下子心跳失衡,叹她笑颜美好,爱她口无遮拦。
该起了。她扬手掀开锦被。
某人一身里衣里裤,长发三千,白得耀眼。
食盒打开,糯米鸡的香味飘到鼻尖,昼景好心情地接过少女递来的长筷,笑眼动人:看起来很不错。
尝尝?琴姬催促道。
嗯,一定要尝尝。
看她吃得香,琴姬眼里的笑意始终没落下去。
一顿饭吃好,她拿了帕子替心上人擦拭纤长的指节,犹觉不够,差使下人端了清水来,一根根洗得如玉髓般白净发光,这才心满意足。
她向来爱干净,昼景是知道的。
被她饶有兴致地把玩手指,昼景趁机握住她手腕:这地儿太小了,去外面玩可好?
今日是个晴天,风停雪止,阳光难得带了暖意。
她要玩,琴姬哪有不陪着的道理?
狐妖寿数漫长,最怕无聊,她当然要让她尽情、尽兴,得享趣味。这一玩,从早到晚,上了山,去了她们前世第一次幽会的地方。
山上的小木屋还是昼景亲自打造的,十五岁前她养在深山,十五岁后修出人形这才被接回浔阳继承家业。
这地方于她而言有不同的意义,是喧嚣人间里一处静地,也是与爱人幽会独处的妙境。
除了小木屋,还有附近的温泉池。
天边星子亮起,琴姬解衣下水,不远处,隔着天然的屏障,昼景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舟舟,你一个人不觉闷吗?
不觉闷,你不是在吗?
水声撩起,昼景不死心的问:我真不能过去吗?
不能。
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音调。
好罢。舟舟,给你看个好东西。
鹅卵石大小的翠玉自半空飘来,受昼景意念掌控乖乖巧巧系在少女软白秀挺的两胸之间。
琴姬在梦里识得此玉名为千里通灵玉,是前世的自己和恩人用来隔空对话的小玩意,借着此玉,解相思,也曾解患难。
她同样晓得,恩人赠玉之时是怀着怎样的小心思,玉悬于绳,系于乳.间,每一次碰撞,仿佛都在被她叩开心门。
很坏。
前世的玉戴在身上,抚摸着旧物,琴姬心绪翻转:恩人,你要不要看看我?
不远处传来拍打水花的声响,她问:恩人?
昼景栽进温泉呛得咳嗽两声:我、我在
一瞬想明白她是怎么回事,少女不客气地笑了:既如此,恩人还是莫要看了。新婚夜再看。成婚之前,你不准再入我梦。
好不容易站起来,听到这等噩耗,昼景脸色变换:舟舟
有这时间,恩人还是多想些花样,我不要别人要过的。我要你给我独一份的。情如此,欲也是。
清水沿着她身子滴落,星月下美人抬腿迈出温泉池,肌肤白里透红,娇嫩细腻,如仙子临世。
她回眸一笑,明明眼目看不见某人急切穿衣的情景,却好似真的望见了,调笑道:恩人莫要偷看我穿衣,否则我会恼的。
她一句话弄得昼景羞红了脸,耳朵冒着热气:这话说的,你哪里我没见过摸过?
琴姬慢条斯理穿好小衣,笑:那是在梦里,梦里你想怎样我难道还能说不?我哪有那么残忍。
她语气自然,昼景听得一喜,蓦地想到婚前不准再入梦,她穿衣的动作慢下来:早知如此,婚期不该定在三月的。
哼,怪谁。
昼景悔得肠子都青了,就这劲头,她们什么时候才能三年抱俩?
她赤脚绕过来,琴姬刚穿好最外层的衣衫。
两两对视,情丝在眸子里千缠百绕,昼景呼吸不稳,上前揽了她腰,毫不迟疑地吻上她。
琴姬闭了眼,顺从启唇,任她翻来搅去,摧残亦或爱怜。
食髓知味。
险些没收住。
抱着怀里的少女一步步走在下山的路,昼景魂不守舍。
陷在熟悉温软的怀抱,琴姬睡得香。回到元家,被娘亲接到怀里,人还没醒。
瞧着女儿润泽娇艳的唇色,谢温颜饶有深意地看着眼前人,昼景被她看得脸热。
两人谁都不想把熟睡的人吵醒,彼此交换过眼神,谢温颜转身回府。
大门关闭,昼景站在门外,怔然失神。
唇齿间,似乎还残存着香。
夜深,元家众人都在等沉迷谈情的人归府。
见了被谢温颜抱着的少女,元赐咽下要说的话,元袖悄悄松了口气,元三郎打了个哈欠,元四郎总算不再绣花。
女儿/妹妹还记得回家啊。
屏气凝神地目送阿娘抱十四回到闺房,元四郎基于体贴妹妹的心思,轻声道:这婚期,还要好久才能到啊。
三月三,也没多久,十四认祖归宗才多长时间,这么早嫁出去,阿爹阿娘舍不得的。你们舍得吗?
舍不得。
十四清减了。元九娘道。
每天珍馐养着,怎么还能往下掉肉?和连带着补了几天长胖三斤的元十六比起来,十四那把腰,也太细了。
闺房寂静,谢温颜为女儿盖好锦被,琴姬睁开眼,眼里湿雾朦胧:阿娘,她走了吗?
走了。
谢温颜褪去鞋袜上了床榻:最近都没睡好吗?阿娘哄你睡。
琴姬转身扑到她怀里:阿娘
元十七等在门外许久不见阿娘出来,料想阿娘在陪阿姐,她摸着下巴,默默估算阿娘有长时间没哄她睡了。
三年零八个月。
她嘶了一下,阿娘嘴上不说,心眼里确实最偏宠阿姐。
转念想到比她还惨的阿爹,元十七没心没肺地哼了声,暗暗替她爹着急。
阿爹被冷落了十八年,中间也就和阿娘同房过一次,然后有了她,这都多少年了,阿姐都回来了,爹还没哄好娘。
她头疼地屈指敲了敲太阳穴,心里揣着事,本想找阿娘开解开解,眼下无果,只好退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