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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7)(1 / 2)

这是上天给予万物生灵的恩赐,是机遇,机遇在前,想抓住的人很多。

年轻人的热血已经燃起,九州被赋予了崭新旺盛的生命力。

琴姬修不了那些以力问道或者以术法问道的玄妙典籍,路子不同,不能强走。

但考虑到做个百家通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是以道院的课程她也有上,却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完成课业的学生。

今日,是道院开学的第一天。

琴姬坐在车厢看着一身锦袍的某人,眼里闪烁着促狭之色:恩人打扮的这么俊俏,是诚心送我上学,还是去书院勾搭年轻美貌的姑娘呀?

当然是勾搭年轻貌美的姑娘。

昼景喜滋滋地掸了掸衣袖泛着流光的银纹,举止潇洒,眉目精秀蕴含神.韵。远看近看,左看右看,都无愧九州第一殊色的美名。

马车在长街平稳行驶,琴姬手里捧着一盏香茶,垂眸间嗔怪看她:可真喜新厌旧。

她这般小性,昼景按捺不住搂了她腰,怀里的姑娘挣扎一二安稳下来:抱我做甚?去找你年轻美貌的姑娘啊。

醋劲大得直冲天。

哼,还抢我茶喝。琴姬嘴上嗔怨,手稳稳的将杯沿送到她嘴边。

喝到了香茶,昼景笑意愈深:香。再来一口。

半杯茶都进了她肚子,耐着性子捧着茶杯,不等琴姬反应过来,唇已经被温软包裹。

清香四溢的茶水被她渡进来,齿关失守,瓷白的杯盏砸在厚实的羊毛毯发出闷闷的声响。昼景忘情地拥着她腰肢,渐渐的,少女杏眸失神。

一吻毕,她憋红了脸,醋意连打带消,溃不成军。

怎么样?昼景指腹贴心地替她抹去唇角水渍:喜欢吗?

眼睛亮得惊人。在她的眼睛里,琴姬看到了自己饱含情意的眼。

情道艰难,艰难在没有很厉害的术法,没有确凿的经验可吸收,没有人搀扶着走一步再走一步,情即是路,道也是劫,果敢应劫,爱一个人,不论前方是刀刃还是火海,爱就是爱。

要用全部的神魂来修行,要用全部的爱意来占有。

行差踏错,情毁道亡。

琴姬蓦地起了羞涩,匆匆弯腰捡起掉落在毯子的茶杯,声细如蚊:喜欢。

她抬起头:今晚我给你画莲花。

这是早就在梦里说好的,一直被她拖延。

昼景眸色微深,琴姬受不住捂住她的眼,小声道:可我没趁手的笔,也不想用凡俗之物,怎么办?

梦里那满池莲花昼景是用自己的毛发制成了精致可描绘灵气的毛笔,闻言她认真思索,唇角翘起:我总不能用你的头发罢。我的头发是狐妖头顶的毛发,舟舟的头发可是货真价实的头发。不若你以指蘸墨?

那要想画得精妙栩栩如生,可是极其考验手上的功夫了。

琴姬红着脸和她商量:画不好你不准笑我。

这说的哪里话,舟舟就是端起砚台将墨汁直接泼来,我都夸你一声泼得好。

她油嘴滑舌,哄得人眉开眼笑,再无挂虑。

马车停在白鹤书院门口,琴姬走下来,一霎生出恍然之感。

前世她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时的专注是为了实现胸中抱负,沉迷学海,日日不敢懈怠。每一日,阿景都会送她前来,偶尔也有发脾气不准她送的时候。

前世今生在玄妙的瞬间仿佛重叠,但琴姬心里清楚,这一世,她不想去追求引得世人传颂的功业,自打入道后,她有一种迫切感,这份迫切总是提醒着她珍惜眼前人。

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时刻刻,点点滴滴。

人生百年,有时候甚至活不到百年。中途崩殂者,何其多?

她巴不得日日夜夜都在这人身边。

这是和前世截然不同的选择。前世的她,阿景还会埋怨她一心致学忽略枕边人的感受。

她的恩人,她的阿景景,说白了,是再缠人不过的大狐狸。

昼景耳尖窜上一抹热意:舟舟,你怎么了?

没怎么。琴姬退后几步和她挥挥手,打算目送她离开。

这么想我走?昼景揉搓了一下耳朵,挺胸抬头,笑着先她一步迈开腿。

哎?你不

我去找你们院长,说点事。

到达嘴边的疑惑被她轻易打发,琴姬坐在靠窗的位子,在大好晨光里翻开一卷书。

元十七和同窗们在学堂兴高采烈地谈论学道一事,元十六蔫蔫地趴在桌子,看了眼身侧元十五不在。

十五姐早在半月前嫁人了。

没人来和她拌嘴,好生寂寞。

这世事,变得可真快。半月前还和自己插科打诨斗嘴的人,一下子成了别人家的妻,肩上需扛起主母之责,打理后院事务。

就和这世道一样,一眨眼,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她们这些世家子女,不仅要学圣贤的道理,还要学习晦涩的道法。

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你。

元十六慢腾腾打起精神,抬头,对上十四姐的眼,她掩饰着瞬息产生的心虚,摸了摸鼻子:十四姐。

琴姬爱怜地抚摸她发顶:十六,笑一笑。

最爱笑的元十六这些日子很少发自内心的笑,多是强颜欢笑,琴姬修的是情道,或许看自己的事有时候看不分明,但看其他人,可谓精准。

在她的温柔呵护下,元十六差点哭出来。

十五她、她嫁人了。她磕磕绊绊道:她看起来挺满意这门婚事,我我衷心祝愿她能幸福。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或许曾经真的生出些情分,却因着对情对爱的茫然不解错过辨别心意的时机。

以至于到了分别才察觉到疼痛。终究是因着姐妹名分无法再开口,于是只能在私底下道一声祝福。

十五痛痛快快地选择嫁人,未尝没有挥剑斩情丝的狠决。

好在用情不深,彼此都能回头。

琴姬指腹擦过她脸颊,抹去十六悬在眼尾将落未落的那滴泪。

隐晦的灵光汇进元十六心坎,带着切切的宽慰。

她蓦地愣住,抿了抿唇,眼帘轻掀,再开口,多了分惊叹和好奇:阿娘曾言阿姐入道,阿姐入的,是哪个道?

你猜。

她罕有逗趣人的时候,元十六笑了笑:我猜中了,但我不说。

那样直入人心的灵光一闪,直接引动她心绪情潮的玄妙感,八成和情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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