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上，夏芳坐在我的对面，我点了一瓶啤酒，两碗蛋炒饭，以及大量生蚝和牛肉串。
晚上就吃了一块饼干，体内的能量早就已经消耗一空，吃起东西来，我也是狼吞虎咽，一口接着一口的。
夏芳似乎没什么胃口，手里拿着筷子发着呆，几乎没有动过筷子。
我疑惑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吃蛋炒饭，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吃不下？”
夏芳感慨道：“你说人的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意外死亡，每天都有。”
我笑道：“那是因为你是警察，天天就跟这些事情打交道，见的肯定多了，像平常老百姓，吃到老，活到老，大部分都能活个八九十岁的。”
夏芳看着我凝神道：“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能活多少岁？”
我喝了一口啤酒，回道：“像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基本上都不去想，能活多久，那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或者说要看阎王爷的脸色才行，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你到五更。”
夏芳噗嗤一声笑道：“那你说说看，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阎王爷吗？”
夏芳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是雨雪融化一般，从冰美人变成了邻家女孩，气质上发生了巨大转变。
夏芳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继续道：“发什么呆，问你问题呢。”
我回过神道：“阎王爷？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世界上有阴界，至于阴界里有没有阎王爷，要等到我去了阴界的那一天，才能搞明白。”
夏芳轻声道：“那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个秘密。”
夏芳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就是不希望我有死亡的那一天。
不过作为人类，又怎么可能躲得过死亡呢，就跟困了要睡觉一般，这都是自然规律，不可逃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夏芳格外温柔，既没有白日里冷冰冰的样子，也没有往日的心事重重。
说到底，抛开身份，她也是个普通女生罢了，此时此刻，应该才是她内心最真的模样。
女儿柔肠，男儿胆，她却恰恰相反，胆量十足，却将心底的柔情藏了起来。
夜风拂过夏芳的发梢，发丝轻舞，有的落在眼角，有的落在眉梢，寸寸青丝，非常优美。
夏芳轻轻捋了捋头发，动作流畅自然，将之前打斗时变得凌乱的青丝，全部披在耳后，用蓝色橡皮筋固定住。
我擦了擦手，问道：“你还有没有这种橡皮筋？”
夏芳疑惑道：“你要橡皮筋做什么？”
我回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根橡皮筋就喜欢上了，跟我小时候用来弹纸条的一模一样。”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嗜好。”夏芳笑了笑，在手提包里翻索一阵后，递给我一根黑色橡皮筋道：“诺，送给你了，长不大的小朋友。”
等吃过宵夜，坐上警车的时候，夏芳似乎又恢复了心情郁结的样子，邻家妹妹的气质，全然不见，只剩下一座冰山，又高又冷。”
女人善变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