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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2 / 2)

室内清脆的高跟鞋撞击声如同诅咒声一样离得越来越近,小助理将孟听声狠狠一推,他整个人终于上去,可小助理却是贴着隔断墙冰冷的墙壁,瑟缩着看着那道恐怖的影子慢慢出现在了露台上。

陶陶直接给急哭了,她将手不断地往下伸去,意图靠她一个人将分量不轻的成年男性拽拉上来。

小助理知道这个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在一壁光滑且无踩踏物可借力的墙边,陶陶根本就拉不动他。

他着急地挥着手做着口型让陶陶赶紧走别被看到,要死死一个人就好,陶陶眼泪一抹把孟听声往靠近2110的那边推了推,自己却是站起来想要跳向小助理的地方。

小助理直接傻眼,连害怕都忘了。

就在这时,陶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动静,一道高挑清瘦的人影看也不看被小助理他们摆得方方正正格外牢靠的桌子,而是直接跃起一脚踩上露台边缘的格外滑溜的圆形护栏,接着双手在墙头一撑,整个人干净利落地站上了墙头,过程一气呵成。

谢之权提着陶陶的后脖领将这傻妞往她里边送了送,自己站在了没有一点遮拦物的石块外侧,她蹲下身朝小助理伸手,一双坚毅眼眸在深夜中亮着着无可比拟的微光,小助理抬头望着她,一咬嘴唇将迟迟不敢伸出的手递了出去。

谢之权拽住他的手朝后猛地一拽,小助理瞪圆了大眼睛,感觉自己轻飘飘地就上了这个让他挠破了头也没办法的高墙,而恰逢此时,就在瞬息之间,方灵沉怒着从室内朝露台走了出来,谢之权转头精准无情地将三个呆傻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地丢到2110那头的桌子上,自己则是手撑着墙一个巧劲下翻,悄无声息地落地。

方灵站在露台围栏边缘,包含戾气地朝隔壁露台的方向望了一眼,方才三道诡异的闷响声,她本惊疑于孟听声是否从此处翻走逃离,但想到他中了能让人浑身无力的药物,即便是有两人助他,在这短短几分钟内,也不可能一丝痕迹也不留。

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监控室翻看孟听声的去向,从他逃离了这个房间起,方灵就知道自己下次再想抓住他,难如登天。

而谢之权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自这次事件后会将孟听声看得更严,方灵更是无从下手。

到了嘴边的美味佳肴,就这么轻易地消失不见,一股狂躁的暗火从方灵的心中一直灼烧到大脑,她拨通了常乐经纪人的电话,以绝对命令性的语气让他将常乐立刻马上送到她的跟前来,否则今日她的怒火无法平息,明天他们的小命就无法被保证。

四个人就隔着一堵厚重隔墙,安静听着方灵在那头毫无人性的命令。

孟听声看着倚在墙边面色冷凝的谢之权,她来得风尘仆仆,高高束起的黑色长发微有凌乱。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陶陶和小助理两个人也坐在桌子上迟迟未动,小助理拉着陶陶想走,陶陶却是将他拦下。

“就让我听听,那个小王八蛋使坏不成反被糟蹋的惨叫声,不然就白费了我今晚这般累死累活的拼命。”

陶陶犟得很,小助理怎么劝也不停,就是趴在墙角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孟听声眼眸很暗,他始终像一具不会动弹的木偶一样,靠坐在他们二人身边,寂静无声。

谢之权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却未曾将他带走。

一通电话过去,本以为万事大成高枕无忧的常乐,忽然被震怒的经纪人连拖带拉地押送至方灵的房间前,他脸色铁青地同经纪人拉扯着,最后却是被经纪人一句话直接说愣在当场。

“如果你不想一夜之间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你就乖乖进去。”

常乐捏着黑漆漆的房卡,那点不该拥有的庆幸和暗喜终于消失了。

他刷开门,死气沉沉地走了进去。

恨意却是由此开始疯狂滋生。

片刻后。

“不要不不,不要方姐,求你不要——”

“啊啊啊啊————”

方灵不知为何,露台的门并未合上,因而常乐尖锐的哀嚎声直接刺入陶陶等人的耳膜。

原本信誓旦旦握拳一定要好好听崽种被糟蹋的过程的陶陶,怂了。

她畏畏缩缩地扶住小助理的手,整个人说话都哆嗦了。

“我我、我不听了,太、太污染我的耳朵了,我我想回家了。”

生平最怕灵异鬼怪见不得半点恐怖片的陶陶,常乐的惨叫声就如同鬼林里的厉鬼血泣一般,那千丝万缕的恐惧感直接渗透陶陶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脑补能力特别强的她,腿软了。

“你先送她回去吧,一些事我明天再和你们说。”

谢之权到这里之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那之权姐,你和孟哥怎么办?”

小助理今夜大抵是真的被刺激过头了,没头没脑地就问了一个傻兮兮的问题。

“在这过夜呗。”

她投来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小助理皮一绷紧,讪笑着立刻带着陶陶撤退了。

隔壁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无止无休,谢之权看着孟听声将自己缩成一团埋藏在黑夜里,几乎要同这彻骨的晚风一同消散去。

“还装?”

谢之权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眉眼,冷嗤一声。

她一开始就注意到,孟听声格外紧张着左侧裤兜里的一样东西,即便他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可有时候在一个极其精通伪装的人面部上,在没有触摸到东西时那脸上短短划过一瞬的慌乱神情,可能就是当时这个人心中最为准确的情绪。

他平日里对方灵表露出来的情绪,任何一次都比此刻来的猛烈不少,而在面对这种完全无法逃脱的境地,并且下一刻极有可能就要重蹈覆辙过去的噩梦,孟听声还能够在身体有损的情况下,冷静自持。

这不可能。

孟听声紧抓着裤兜里被捂得温热的录音笔,仿若在见到最恐惧的东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不松手。

他这个状态有点像是看恐怖片看到了惊悚的部分,心里没底时胡乱拽住了身侧的抱枕狠狠攥在怀里,但孟听声面对的是真正降临于眼前的威胁,就如刀尖对着瞳孔,枪口对着头颅,猫眼对着人眼。

谢之权精准又致命地一眼看破他的伪装,她无法说出孟听声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让自己陷入这种自欺欺人的情绪当中去,但靠着欺骗瞒过身体各项本该自然流露的反应,他现在的精神以及控制力估计已经绷紧到了临界值的状态。

孟听声整张棱角分明的脸孔都隐藏进阴暗处,他平淡的视线,突然像是安宁湖面掀起了千丈浪涛,那一刻耗费所有精力维持着的平静终于被人轻轻用一颗石子打碎,孟听声猛喘了一口气,终于支撑不住身子,嘭的一声整个人砸倒在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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