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 第2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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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悉索索的从地上爬起来的阮钰铭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呜咽, 他额头上的单角已经冒出许多,绷开的皮肉向外翻卷,淡黄色的脓液和血水混着一起自额顶淌下, 皮下的血管一根根鼓起, 清晰的透了出来。

就算亲身经历过类似的实验,但亲眼目睹普通人的异变尚属首次,晏菀青目不转睛的盯着逐渐失去人类模样的男人,甚至不顾得近在咫尺的危险。

“嘎……”

阮钰铭开口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他的眼神在清醒与茫然中间切换,四肢支撑不住的倒地, 躯干逐渐佝偻抽动, 一股恶臭逐渐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 熏的冲进屋内的几头怪物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晏菀青的战术素养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她几乎是靠本能的对房其琛下了命令:“哨兵, 将你的嗅觉调整至最低!”

话音刚落, 她自己就被差点熏了个仰倒, 那是介乎于腐臭和腥臭之间的气味, 代表着拥有者肉体的败坏与重组。

旧的细胞在死去, 新的脏器在苏生。

在一百五十年前, 哨兵和向导也通过同样的方式诞生于人世。

这画面丝毫也无法与美丽挂钩,甚至带着赤裸裸的丑陋与残酷。

“一楼估计已经被占据了, 昨天咱们就已经见识过了他们的数量。”

杨明冷静的分析,他将左右手分别搭到了青年和女孩的肩膀,将他们向身后的楼梯口推了推。

“黑街的普通人数量虽说比不上王国和联盟,但也能够占据九成以上,这些人里就算只有一半变异成功,也足以将咱们撕成碎片。”

昨天?

晏菀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里先交给我, 少爷你带着菀青小姐上楼,”杨明慢条斯理的吩咐,“您应该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可不止一件。”

你们要做什么?

女孩聪明的没有把疑问说出口,她被房其琛干脆利落的抗上了肩膀,熟悉的颠簸感传来,她抬着头注视着杨明并不高大的身影越来越小,心中警铃大作。

有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而她还被蒙在鼓里。

晏菀青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这往往意味着危险的临近。

虽说眼下的危险就够呛了。

“呆在这里别动。”

房其琛把她放下的时候,晏菀青才发现二人竟然来到了阮钰铭的房间,与后者总是表现出的亲切和热情不同,这间房间看起来更像是属于某个躁郁症患者,四面墙壁上被人胡乱的画着刺目的图案,几乎没有一样保持完好的家具,就像是某个人把一架发疯的剪草机给扔了进来,目之所及全是斑驳的划痕。

讽刺的是,她能精准的判断出房间主人也是托了这些涂鸦的福,毕竟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照片用刀钉在墙上。

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合照,里面的主人公是看起来幸福又美满的一家四口,丈夫英俊儒雅,妻子高挑美丽,小女儿玉雪可爱,大儿子……哦,大儿子被人用水果刀刺穿了头。

晏菀青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照片的一角,她试图忽略利器戳出的窟窿以辨认出“大儿子”的真容,这其实是一件无用功,考虑到“妻子”长了一张与一号通缉犯一模一样的脸,大儿子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晏菀青心头一跳。

“哗啦!”

抽屉被粗暴拉开的声音响起,对那张被刺穿的照片视若无睹,房其琛开始翻箱倒柜,白色的文件随着他的动作漫天飞舞,牛皮纸袋被撕破的声音不绝于耳。

放开了晃晃悠悠的照片,女孩的注意力又被墙上挂着的日历所吸引,只是这一看,就让她大吃了一惊。

7月1日。

撕拉式的日历上赫然印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日期,而它所带来的,则是冲击性的事实。

晏菀青清楚的记得,她是在6月25日来到星空海盐塔报道的,而她洗澡昏迷则是在报道的三日后……也就是,6月28日。

6月28日,7月1日。

这中间,整整隔了三日。

如果不是失忆,那只有一个可能——她昏睡的时间远比想象中更久。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醒过来后会觉得处处怪异,就像是从一部电影的开头快进到了中段,因为当她昏睡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了。

“你确实昏睡了三日。”

房其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只要一进入黑街的范围,就会感染上荒野女巫的魔药,从你下飞艇的时候,就已经踏上了贼船。”

晏菀青转过身,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文件。

“陈洛制作的药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荒野女巫的魔药,因此每一个军部的成员在踏上黑街的土地后都能获得一次接种的机会,第一个是我,第二个是264号通缉犯,第三个是清道夫,第四个是被军事法庭派来的阮哥,最新一个是你,可惜,药物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起作用。”

这就是阮钰铭会被绑在椅子上的原因了。

房其琛、女巫、清道夫、阮钰铭,偏偏没有最该出现的塔长杨明,唯有军部的人才能获得一次求生的机会,而没有接种的人,自然也不会隶属于军部。

晏菀青低头看向手里的纸张,那是一份对外的报告汇总,这些每隔三日发送一次的信息十分工整,从年初至今,全部只有一句话:

“战犯房其琛,极度危险,建议销毁。”

而每一次信息报送的落坎,都写着“中尉阮钰铭”这五个字。

整整7个月,七十多次的坚持不懈,大总统派他来或许是为了让房其琛忏悔,可阮钰铭一心想的却想自己的任务目标死。

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晏菀青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是个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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