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几年前留下的后遗症,见不到谢阑深,反而看到他的秘书,让姜奈下意识感到一阵心慌,眼睫下是带着紧张的,怕这次面临的,依旧是被送走的结局。
俞睿却是过来送早餐,以及姜奈出门要穿的衣服,他主动打招呼,态度很恭敬:“姜小姐,谢总说您这个点应该也醒了,特地吩咐我把早餐送上楼。”
姜奈听到这话,犹自活了过来,抿唇轻声说:“谢谢。”
“应该的,姜小姐千万别跟我客气。”
俞睿跟在谢阑深身边时间最长,很清楚这位脾性,有些规矩是定死的。无论将来谢家主母是谁,他们对姜奈的态度,都得拿出是对谢太太的那种恭敬。
姜奈并不知道俞睿是怎样想的,她还要回横店拍戏,早餐吃的很快。
简单的饱腹后,便麻烦俞睿帮她叫一辆出租车。
俞睿哪里敢嫌麻烦,准备亲自送她,还用谢阑深的专车送。
姜奈怕太高调,摇摇头拒绝道:“找辆低调点的吧。”
……
赶回剧组,姜奈先是争分夺秒的去化妆间换剧服,完成上妆的任务。
不过拍摄的进度还是被拖了,原因是余南霜今天进不了状态,无论导演怎么轮番上阵跟她讲戏,在开拍的时候都卡壳在了演技上。
要命的是,她连哭戏都不会。
最后余南霜只能用甘油来刺激眼睛,拍摄内容是她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对姜奈饰演的邢杉月跪下认错,承认自己做过的一桩桩陷害女主角,推波助澜帮凶手掩藏身份的事情。
这场的对手戏,姜奈台词就短短两句。
大部分都是由余南霜来演,所以场地里的工作人员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谁料到被卡了十次都没有过,这一次开拍时,余南霜双眼已经红了,抬起头,与姜奈直直对视。
所谓是新仇旧账一起算,余南霜想到要不是姜奈攀上申城太子爷,这部电影邢杉月的角色本该是来她饰演,跪在地上哭的那个,才应该是姜奈!
所以她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就不是悔恨,冷冷地盯着姜奈仿佛就跟要把她剥皮拆骨一样。
又是眼神不对!
谭恭在监视器那边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余南霜你瞪姜奈做什么,你现在是罪人懂吗?听得懂吗,看她的眼神要悔恨,不是嫉妒!」
――「尤意,你过去跟她再讲讲戏!」
随着谭恭的怒火声,工作人员都停下手头事情,看好戏般的等余南霜调整好状态。
尤意卷着剧本,过去帮助她。
从始至终,姜奈看余南霜的眼神,都是透着极淡的讽嘲。
仿佛是在笑她的演技烂,连眼泪都憋不出来。
这让余南霜有苦说不出,对尤意抱怨道:“姜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怎么演啊。”
尤意顿了下,说:“姜奈这场都是内心戏,演的挺好的呀。”
“就是她影响我的!”
“南霜……你还是好好琢磨一下戏吧,就别管姜奈了。”尤意说得委婉,毕竟全剧组陪她在这拍了快四个小时,短短五分钟的戏就是过不了。
余南霜站在原地,脸色顷刻间就变得难堪。
很快继续开始,这一次,进展的顺利多,戏里,姜奈将黑色办公椅从远处,手腕用力,推向了余南霜站的膝盖,使得她踉跄两步,狼狈地跪在了散乱着文件的地上。
心里死死记着不能瞪,余南霜忍着,抬起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女人。
进入角色后的姜奈,气场与平日毫无攻击性,让人感到舒服的模样不同了。
她穿着一身黑衣,双腿笔直又匀称,短靴里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踝,知道余南霜的面前,用脚踩在她的袖子上,微弯腰,头发高高扎起马尾,精致的脸庞没有表情:“你恶毒的心思比腐烂的食物还要让我反胃,知道吗?”
这句话是剧本的原台词,姜奈嫣红的唇字字无比清晰吐出,就跟扎进余南霜的眼球似的。
她这下不用甘油,眼睛变得更红了,想直起腰,却被姜奈的眼神压弯下去,只能忍着屈辱,喉咙喊破了音:“杉月,我很后悔,我知道错了!错了!”
……
“卡!”
这场戏折腾到最后,谭恭终于满意了这条。
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夸赞着刚才姜奈的演技真好。
要不是余南霜认错及时,他们这些围观的,都差点儿以为姜奈会弄死她。
拍摄结束,姜奈就已经从角色的状态出来,她接过助理递来的热茶,温柔一笑,然后前脚走向化妆间,后面余南霜就一路跟了进来,连戏服和妆容都没换下。
今天拍摄的戏无疑是让她丢了面子,气到胸口剧烈地起伏,质问里夹藏在尖锐的愤怒:“姜奈,你是故意的。”
姜奈坐在化妆镜前,指尖握着杯子,脸上的笑容很是官方:“余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余南霜走近几步,提高音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为昨晚聚餐的事蓄意报复我。”
“余小姐,你想多了。”姜奈声音轻轻静静的,面对歇斯底里的余南霜,她始终是保持着教养,让人挑不出任何地方有错,说话前,也会用上一声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