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轻轻拿起信端详了片刻,没看出什么端倪,就将其放入了木盒之中,而木盒里竟早有几张和这个相差无几的宣纸。
这不是第一次收到了,谢瑜至今不知道写信人是谁,但这信上透露的信息却回回都是她所需要的,对方很了解她,就连她偷偷摸摸在搜集药材,想给自己重塑灵根这种事情也心知肚明。
一开始谢瑜还担心那人会不会拿秘密要挟自己,但几次下来,似乎真的只是要将信息传达给她。
谢瑜虽然不知道那人想要什么,但也不相信他只为帮助自己不求回报,思索许久也没结果,便也就这样了。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谢瑜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宫冬菱的身影,
谢瑜失神了片刻,不由地又将目光放在了腕上那朵蝴蝶结上,回过神来时却心烦意乱,当场就想把这玩意儿拆掉。
不管如何,那璇玑草她势在必得,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她想变强,特别是被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变强,变得没有人可以再欺侮自己,变得可以保护别人。
谢瑜从木盒子里小心捧出一张发黄残破的书页,这是她悄悄从那本古书上撕下来的,上面记载着重塑灵根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得到这张纸时,她还只认得重塑灵根几字的字样,而此时,她早已将所有文字熟记于心头。
每当她获得了一样,便怀着仪式感用毛笔蘸着朱砂将那一行划掉。
在那个人的帮助下,她只剩下几样格外珍贵的药材,这璇玑草便是其中一样。
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谢瑜小心地将残页放回盒子里,离这草生长的时间恐怕还要一会儿,她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做好准备。
虽然目标近在眼前,她也不急于一时,坐回自己的石板床,开始每日的例行修炼。
因为谢瑜的灵根天生缺残,她修炼之路尤其困难,道法真人从来不管她,她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行。
这么多年来,对那流逝的灵气她早就习惯了,但还是怀着一点奢望,可惜这次一如往常。
但就在她闭眼修炼时,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眉心处竟隐隐有血红的光闪烁。
她浑然不觉,这血光顺着谢瑜筋脉表皮也徐徐动起来,似乎是会吸收那灵气一般,愈发明显,透着一股妖异。
做完一个大小周转,谢瑜吐出一口气,睁眼的瞬间,那红光迅速隐没在细白的皮肤之上,无影无踪。
她整整修炼了三年,却还未突破筑基,在练气九层卡住,进退不得,没日没夜的修炼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
若自己只是个外门弟子,倒还能得他人一声努力修炼的称赞,可惜,谢瑜的师尊是当今修仙界第一剑修许若真。
也不怪真人从来不管自己,毕竟她实在不配做他的徒弟。
谢瑜知道自己天资不佳,便加紧训练自己的体能剑法,再加上她手巧,经常能将古书上的暗器做成实物,在一些比试历练中倒是不输别人的,面对筑基甚至金丹期的同门也能与之一战。
可她不甘心,她始终记得真人将她领回不周山的那日,所有人初闻她是冰灵根的惊艳。
甚至即使知道她的灵根是天生破损,门派女修之长叶长老还是想从真人那里将她讨去,只因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冰灵根,长老想帮谢瑜重塑灵根,再将一身衣钵传给她,但却被真人拒绝了。
想成为真正的天之骄子。
快了等集齐了东西谢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周转。
见谢瑜沉浸修炼,不再有什么动作,一人便从屋后那棵树上跳了下来。
此人正是两人的大师兄裘言,他将耳朵后夹着的那只墨笔取了下来,刷刷在本册子上写了几笔。
一边写着,他嘴角出现了点满意的笑意,不知这回,谁会赢呢?
第5章 藏书阁
璇玑草的问题实在头疼,第二日,她直奔不周山的藏书阁,势必找到解决问题的其他路子。
在原著中,作者时不时就会安排走投无路的主角在某本古书上又发现了个神秘古方,就如那个重塑灵根的方子,便是这样恰好落入了谢瑜手中。
宫冬菱便也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真能有什么收获。
藏书阁位于不周山附近独立的一座无名峰上,若不是阁主没什么架子,允许弟子们御剑飞行过去,那上一次藏书阁恐怕真得要大费周折。
这御剑飞行不比修炼时灵力在全身的周转,讲究的是人剑合一的状态,意念和剑魂相通,捏个诀就能起飞了。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宫冬菱没想到这剑竟不认她!
苦思冥想都达不到传中意念和剑相通的状态,那剑对她的诀也是没有半点回应。
原主的玄菱剑是众所皆知的通人性,当时原主在极北之地失去踪迹时,不周山派了一批又一批弟子去寻,却只找到了悲鸣中的玄菱剑。
自从弟子们将它带回来,它就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再无半分动静。
直到谢瑜上山,那沉寂已久的玄菱剑,竟主动将谢瑜认做了主。
剑重新认主代表着原主已逝,并且等到了自己下一个有缘人,这个结果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毕竟宫冬菱能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既然如此,真人便顺水推舟将玄菱送给了谢瑜作为佩剑,哪知道几年以后,宫冬菱又回来了!
玄菱自然重归原主手中,可这一剑同认两主的奇观,这也成了原主和谢瑜之间的巨大矛盾。
这剑是不是认出来我是穿来的了?宫冬菱敲敲系统,满脸一言难尽。
【应该是在你穿过来的时候断连了,你放点血在剑身上,它认得你的血,应该会勉强让你使用,不过之后会不会突然出什么意外我就不清楚了】
宫冬菱将信将疑,便将手指放在剑刃上,呲啦一声,便划出一道血口出来。
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宫冬菱的脸色一下就苍白了许多,怕失血过多会超过这孱弱的身体的承载力,便从储物戒中拿出上回给谢瑜治伤留下来的药粉,撒了点在伤口上。
明明之前给谢瑜上药时,对方看起来根本没什么感觉,等真正用在自己身上时,才尝到其中滋味,倒像是用不锋利的刀子割着伤口下的嫩肉一般,疼的简直死去活来!
谢瑜还是人吗?这都没感觉的?她咬着牙拿纱布将手包好。
再说那玄菱见了血,剑身也开始发出红光,显然已经被她唤醒了。
宫冬菱按照刚刚的办法,总算在识海捕捉到一道红丝线,她一下拽住了那根线。
但那根线看起来很不情愿,在宫冬菱的掌心中不停扭动。而宫冬菱也是铁了心不放手了,一人一线就在那僵持着,最后线终于败下阵来,融入了她的掌心中,这一瞬间,她的识海剧烈一震,意识终于和那剑连上了。
她伸手,意念只微微一动,剑就飞到了她手上。
折腾一番,宫冬菱终于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外边看起来不过是个小院子,但踏进门才知里面别有洞天,不愧对集天下书大成的名号,只见高耸入云的书架一排排绵延而去,上面整整齐齐列着无数古书竹简,一大片撞入眼中,很是壮观。
正当她不学无术地呆站在原地,连如何找书都不知道时,一个老头从天而降。
老头邋邋遢遢,不修篇幅,花白头发胡须一直拖在了地上,裹在一身灰色的破烂长袍之上,他提着葫芦酒壶,满脸醉态,迷离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宫冬菱的片刻发出了点精光:哟!没见过的小友!稀客啊稀客!
这世道啊,专心看书的小辈是越来越少了,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这藏书阁都站不下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