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疯了是不是!我没疯!我没病!滚出去!通通给我滚出去!”
……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姜漫雪正在画一副画,夕阳下,篮球场上只有一颗孤独的篮球。
这画面显得有些悲凉,那颗孤独的篮球没有了它的主人。
画这幅画的时候,姜漫雪的心情也是悲凉的,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姜思涯。
他是那么热爱篮球的一个少年,但是却因为自己的身体,只能常年囿困于狭小的病房里,没有自由,也没有阳光。
正想着,医院里就打来电话了。
姜思涯醒了。
姜漫雪的画笔从手上掉落,沾着颜料的笔头在画纸上划出了一道刺目的痕迹。
接着,她原地蹲下身子,捂着唇呜咽了起来。
她想给傅清野打电话说一声,但是看一眼时间,又觉得傅清野恐怕是在忙,便想着过后再说,自己便打了个车去了医院。
轻轻推开医院的门,便看到站在窗子边的少年。
少年背对着她,双手缓缓张开,似是知晓她的到来,他轻声开口:
“姐姐,死亡是什么感觉?”
姜思涯的身体已经削瘦到单薄的地步,常年病痛缠身让他的肌肤都有种病态的苍白,一眼看去就觉这少年羸弱无比。
他的样貌与姜漫雪一点也不像。
姜漫雪笑起来眉眼弯弯似月牙,很甜,很暖,如同一个温柔的学姐。而姜思涯则不是,从他身上一点也感受不到温和,靠近他就觉得冷。
那种忧郁的冷,让人打从心眼里无法欢笑。
他的眼眸细长而又上挑,带着一股妖娆的味道,说话的语调缓缓,轻轻袅袅的声音让人只觉是身处梦幻中。
事实上,因为反反复复的病情,姜思涯也确实有一定程度的忧郁症。
他一直想要努力的活下去,为了他的姐姐,可是命运不公,却总是在反复捉弄于他。
姜漫雪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弟弟,一听他问这个问题,顿时心里一跳。
正了正脸色,端起自己姐姐的架子,回道:“胡说什么呢,你还有大好年华,说什么死不死的。”
她才严肃了几秒钟,脸上便绷不住了,上前来轻轻抱住姜思涯,“别吓姐姐了,好不容易醒了,就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吗?你真是个坏小子。”
姜思涯也跟着笑,“我跟你开玩笑呢。”
他的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干裂,带着一丝残破之感,那淡淡的话语中暗藏着一丝只有自己知道的担忧。
姜漫雪从保温桶里舀出碎米粥,病房里顿时飘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来,这是你最喜欢的玉米粥,我问了医生,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等你哪天稳定了,姐姐再带你出去吃大餐。”
姜思涯顺从的点点头,便坐到桌前开始喝粥。
喝了两口,他那好看的眉眼便皱了起来,随即便冲到厕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