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听到季雍的嗤笑,“随意找个宅子?你却不值我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段再置一个宅院。”
“怎么,就是因为我说同小风王和徐文戍的事儿?”水云也嗤笑出声,“堂堂季相,胸怀竞这样小?”
却听见他一下就冷了下来的声音,“你还真当我能信了你那些鬼话?且不说你会不会做,他陆泽殷向来心高气傲,与徐文戍也算不上对付,怎么就能共享一个女人?”
水云心下一动,却不知是喜悦抑或是担忧,“那你怎么还……”
“你真当我气的是那个?”季雍气极,一把捞住水云纤细手腕,拉过她的身子要她直视自己,“我气的是你将我当做傻子,还死命作践自己!”
水云接不上话,一时只楞楞瞧着他,听他怒极的声音炸在耳边,“秦水云!你便是再不心悦于我,也不该拿这事儿来惹我!便是知道这事儿不真,现在只要想起你同他们……当众拐你?我真是当众杀你的心都有了!”
他缓两口气,声音突然低了八度,“你既不想着为我屈就些,也不能不为自己多想想……”
水云却听愣了,后头的话都没听进去,只木讷着问:“你……咳,你方才唤我什么?秦水云?”
季雍也愣了,瞧着她那不但不躲反倒直视过来的眼神,自己竟有些受不住,撇了话头说:“……我方才说了那样多,你只听进去了这?”
“季雍你……”
却又被外头车夫传来的声音打断,“相爷,到了。”
“先下车,旁的再说。”季雍轻轻松口气,也不给水云再问的机会,忙冷着脸将她拉下车。
而此时水云已经没了精力想其他事,只余那句“秦水云”在她心里晃荡,连踏过季府门槛都是被季雍拽了个踉跄过去的。
这个字,这个“秦”,已经太久没被冠在她的名字前头,她都险些忘了自己是谁。
险些都忘了,她是那再不该出现在京都的秦家女儿。
可她无甚时间困惑恐惧,就被大院里涌出的人堵住,只半柱香时间,待她回过神来,空旷大院便被堵得水泄不通。
为首白髯老者压了一旁嘈杂声音,开口问:“雍儿,这女子是何人?何故将她带来季家?”
却不等季雍开口,就有不知哪传来的声儿,“二爷,我却知道这女人,这是西芙楼的头牌花娘水云!”
一院顿时嘈杂开来,处处都是议论。
水云低头不语。倒不是她羞于面对,毕竟这样的争论在大族是常有的,只是她此时不欲与季家亲信起些不必要的冲突,一是心头纷乱,总有话想问清楚他先,再来这是季家事务,少说些话也免给季雍添了堵。
“都安静!”老者面色渐沉,挥手将嘈杂都喝了下去,目光沉沉盯着跟在季雍后面的水云,问的却是季雍,“她便是你常去找的那青楼女子?你连妾室都不愿纳便是因为她?”
季雍将水云往身后一拉,低了下头,也不隐瞒,只答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