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悠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拉着缰绳,低头轻吻她长长的睫毛:“没睡醒?”
岁悠几乎是天刚刚亮就把白漓从床上抱了下来,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塞进了马车里。白漓只需继续睡觉,其余的他来搞定。
白漓一觉睡到了晌午。
刚睡醒的白漓有点恹恹的,耳朵软软的耸拉着。
白漓依靠着岁悠的胸膛,头顶在他的下颌蹭了蹭,看得岁悠心里软软的,不住的亲吻白漓的额头。
爪子蜷缩了几下,白漓在岁悠怀中伸了个懒腰,才逐渐清醒过来。
小两口一路上不慌不忙,悠闲的坐在马车上看夕阳,看繁星。
白漓饿了,岁悠就背着她去树林里找东西吃。
从拔毛到烤熟,岁悠动作一气呵成。
烤熟了之后,他就充当移动餐桌,抱着白漓看她进食。
白漓吃一口,他就亲一口,怎么看都看不够,直到把白漓亲烦了,他才意犹未尽的住嘴。
到了夜里,两人就钻进了马车里。
不出意外,岁悠一夜里总得被踢出马车几次。
外衫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岁悠猛地从马车中飞出来,将枝头的猫头鹰吓了一大跳。
岁悠毫不在意,手脚麻利的爬上车,像小偷一样轻手轻脚的钻了进去。
迎面看到的,就是白漓光滑的脚踝。
岁悠握着她的脚来回摩挲,见白漓气消了,就又笑着凑了上去。
待两人回到京城,为了不引起恐慌,白漓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知道岁悠回来了,岁老爷和夫人激动的跑到门口接儿子,看到岁悠身旁站着的白漓,夫妻俩对视一眼,这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啊。
岁悠每年回家都会带着白漓的画像,看了这十几年,岁老爷两口子把这双眼睛记了个十成十。
有时突然想儿子了,岁老爷和岁夫人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并不是岁悠的脸,而是这双眼睛……
没办法,岁悠随着年龄渐长,样貌逐渐发生变化,但这幅画不是啊,十余年如一日,一点变化都没有。
“爹,娘,这是漓儿,我给你们看过画像。”进了主厅,岁悠非常自然的给爹娘介绍白漓。
十多年啊,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被他给带回家了!
岁老爷和岁夫人笑容一僵,脑袋里“嗡”的一声,心想,这天到底是来了……
岁悠不在乎白漓食人心,但岁老爷怕啊!
岁老爷双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他咽了几口唾液,强迫自己稳下心神,不要太紧张。
“白,白姑娘,坐。”岁老爷同手同脚的走了两步,僵硬的给白漓引座。
白漓对岁悠以外的人类都很讲究礼仪。
她微微颔首,腰板挺直的坐在了木椅上。
“白姑娘,喝茶。”
岁老爷让丫鬟把要晕倒的岁夫人扶回房,硬着头皮招呼白漓喝茶。
白漓小口小口的啄饮热茶,动作姿态无可挑剔,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妖怪。
岁悠熟练的拿过白漓的茶杯给她吹凉,笑着道:“漓儿你等等,我给你吹一吹。”
白漓的舌头是个猫舌头,吃不得太烫的热茶。
岁老爷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家小儿子熟练的照顾白漓,想必两人已经认识许久了。
“白姑娘这次是来?”岁老爷先问道。
若是来玩,他就好吃好喝的供着,若是有事,他能帮的就帮一把。倒是妖怪能有什么事呢?
岁老爷正思索着,就听自家的小儿子笑得无比灿烂的道:“爹,我带漓儿回来商量我们的婚事,她爹娘也正在赶来京城的途中。”
岁老爷先“啊”了一声,紧接着他就停下了动作,像是不太明白一样歪了歪脑袋,睁圆了眼睛道:“幺儿,你再说一遍,你们回来干什么?”
岁悠笑道:“商量成亲,”
只见胖乎乎岁老爷像被定住了一般,两眼一翻就要晕,岁悠连忙拉起他,开始用力按人中。
“我爹就是太高兴了。”岁悠笑着对白漓道。
白漓喝着被吹凉的茶,怎么看岁老爷都不是高兴到晕倒的样子。
岁老爷是真没有想到,自家的小儿子能这么有“出息”。
一言既出,马跑瘸了都没追上!
岁老爷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当年怎么就心血来潮带岁悠去凑热闹了呢?
如果他没去,岁悠没进玄道宗,那岁悠现在……肯定在家当个闲散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