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镰刀,仿佛穿越了时空。架在了马俊才的脖子上。
马俊才停止了磕头,一动不动。脸上带着一种十分苦涩的笑容。他说:“老人家,我有犯错吗?”
“你撒谎!”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我没有撒谎!”马俊才说。
“你的意思是说,是翠兰撒了谎?”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反正我没有撒谎!”马俊才说。
“你说,一个当父亲的,应该相信自己的女儿,还是应该相信一个没有骨气的窝囊种?”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你选择相信谁是一回事。我有没有撒谎又是另一回事!我确实没有撒谎!”马俊才说。
“我不相信你!我相信我的女儿!也相信我的女婿。我相信我的女婿是不可能杀死我的女儿的!”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闻此言,我不由得一阵感动。
被人信任,令人感动。
“可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今天不杀,不代表以后不杀!”马俊才说。
“甭废不起劲的话了!接下来,我要割掉你的头颅。能死在老夫的镰刀下,也算不冤!你有什么后事要交代吗?”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马俊才说:“我很冤!退一步讲,就算我撒了谎。也不至于落个掉头的罪吧!”
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我杀死你,主要是为了保护我心爱的女人。真相之书上说,我心爱的女人会被你扼断喉咙,非得好死!”
“我为什么要杀死你心爱的女人?”马俊才说。
“因为你要从她手中抢夺真相之书!”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我要真相之书有什么用?”马俊才说。
“谁知道你!”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那真相之书上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杀死你心爱的女人?”马俊才说。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天。你给地上的尸体磕完第一百万个头之后!”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大雪纷飞的天,是什么时候的天?”马俊才说。
“当然是冬天!”手执镰刀的老人说。
“冬天,在咱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几月里才会下雪?”马俊才说。
“这是在北方。若按照阳历的话。最早十一月吧!有时候十二月才开始下雪!”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现在阳历几月份?”马俊才问。
“三月份,才到中旬!”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好,我给你算一算!依照我这个速度磕头。十秒磕一个头。一分钟磕六个头。一个小时磕三百六十个头。磕完一百万个头,我需要花费掉两千七百七八个小时。合计成一百一十六天。再除以三十。合计成三点九个月。就按照四个月算吧!
从现在开始,过去四个月之后,才到七月份中旬。
而且我已经磕了五天半的头。我记着数目。截至目前为止,我已经磕过了四千七百六十一个头。
也就是说,我把剩下的头磕完,要用掉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四个月。也就是说,我给地上的尸体磕完一百万个头之后,时间还不到七月份中旬或者才刚到七月中旬。
按照阳历,今天的七月十五,就是农历六月二十二。正值炎炎夏日,天怎么会下雪呢?难道要下一场六月雪吗?
六月雪,含冤!
我等不到六月雪,但我好冤!你今天把我杀死了,今年可能就会有六月雪了!”马俊才说。
他流泪了。整个人充满了悲伤。
“这……”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迟迟未动手。能看得出来,他杀人的心动摇了。
马俊才又说:“你心爱的女人,她是不是一个盲人?”
盲人就是瞎子。
在这个院子里正站着一个瞎老婆子。她的一张脸阴沉得似乎要下雨。
“对!她是盲人!”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你心爱的女人就是这个瞎老婆子吗?”马俊才伸手朝前一指。
“对!就是她!”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我真看不出来她到底有什么好。随便找一个女人都比她长得好看!”马俊才说。
气得瞎老太婆闷哼一声。
“你不懂!她的好,是很好的!”手执镰刀的灰衣老人说。
“对!她的好,是最好的!”李真一插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