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可能是花中泪?
当我准备翻到真相之书的最后一页,查看一下自己的最终下场时,这间屋子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走进来一个女人。
正是翠兰。
她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她。
“金拾,你总算醒了!”翠兰惊喜地叫道。
可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这种惊喜是刻意装出来的。
她的演技实在太差。
“怎么了?一个人睡觉睡醒了难道不正常吗?你怎么表现得如此惊喜?”我说。
“金拾,你可知道你睡了多长时间?”翠兰说。
“多长时间?”我问。
“外面已经下雪了!”翠兰说。
“才几月份了,已经下雪了?”我说。
“按照农历算的话!六月份了。今年下了一场六月大雪!”翠兰说。
“农历六月乃酷暑,不该下雪的!”我说。
“反正天上就下了一场六月大雪!阳历是七月份。你躺床上睡着的时候是咱们结婚的那一天晚上,才阳历三月份。你这一睡,足足睡过去了四个月呀!”翠兰说。
接下来。
我盯着翠兰的肚子。
翠兰正在看着我。
“怎么了?”她问。
“你生过孩子了吗?”我问。
翠兰的脸红了,嗔道:“你在胡说什么!”
“生过孩子了吗?”我又问了一遍。
“没有!我的第一次给了你。就在咱们结婚那一天。就算我在那一天怀孕,也得怀胎十月才能生出孩子!这才过去四个月!更何况我没有怀孕。我怎么生孩子!”翠兰说。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翠兰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她。
“金拾,你这睡一觉,怎么睡那么长时间?”翠兰问。
我说:“这个问题好像应该我问你,我怎么睡那么长时间?是不是你搞的鬼?”
翠兰生气地说:“金拾,你别一觉醒来就没茬找茬啊!你是有起床气还是咋地!我搞鬼?我搞什么鬼?我让你睡那么长时间干嘛?你一直躺在床上睡,对我有啥好处?”
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也正在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穿好衣服,从床上起来了。
推开屋门,我一看院子里,果真一片白雪皑皑。
天上还在下着鹅毛大雪。
北风呼啸。风卷白雪。
在院子里,正跪着一个人。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他正在不紧不慢地磕着头。地上正躺着的一具尸体上倒没有厚雪覆盖。尸体正闭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好似它真的是一具不会动的尸体。
“马俊才一直都在给地上的尸体磕着头,他还不忘给尸体上打扫雪!好像是在守着他爹的尸体一样!你看他那个贱样子!”正站在一旁的翠兰说。
“马俊才的爹,你见过他吗?”我突然扭头问。
翠兰明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他爹!我曾问起过马俊才的父母。他说他的父母早已经死了!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
我将目光从翠兰的身上移开。
接下来。
我踏着厚厚的白雪走过去。一直走到院子中央站住了。离得马俊才只有两三米远。
马俊才止住了磕头,抬起头看我,一张脸上露出笑容,说:“金拾,听说你一直都在床上睡!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见你从屋里出来过!今天你终于醒过来了!恭喜你呀恭喜!”
我感到自己的头在作痛,说:“如果一个人患上脑癌,可能一觉睡下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马俊才说:“好好的人,怎么会患上脑癌呢!你别瞎说!”
我说:“你的一百万个头,还剩下多少个没有磕完?”
马俊才说:“只剩下一千个了!如果顺利的话,估摸着今天天黑之前就磕完了!”
“磕完头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继续泡在水缸里,当你们家的菜座子,给你们提供绿色蒜叶子吃!”马俊才苦笑着说。
我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马俊才也正在看着我。
他带着一副真诚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人。也不像是一个害人的东西。
癌源。多么可怕的一个字眼。癌,给生命带来灾难。癌,永远都在毒害数不尽的生灵。
太多太多的人恨死了癌魔。
嘎吱一声。门子开了。
从堂屋内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瞎老太婆胡世珍。一个是苍白瘦弱如痨病鬼的李真一。
“咳咳……!”李真一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用手捂着嘴。
当他把手从嘴上挪开的时候,手掌心上正捧着一滩殷红的鲜血。
“金拾!我的生命怕无多了,我得了肺癌!”李真一说。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继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