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赤裸着身体下沙发,拦腰抱她到床上,一丝不苟地擦拭她的身体。在夜灯下,他细细地为她抹药,呵护她满身的伤痕,手法轻柔地为她按摩。与在沙发上的那只癫狂的猛兽截然不同,他平静下来,似乎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李绪,爱着她的所有,爱得纯粹天真,爱到奋不顾身,爱到迷失自我,他,是那个能够分文不取默默守护的李绪。
可不否认,他已经用“爱”的利刃刺伤了她。
身体的善后并不难,精神上的伤口能够拯救吗?他躺下去,轻轻搂住净初,亲她精致的脸颊,吻她的泪痕与伤口,轻嗅她发间淡淡的清香,祈求的嗓音中渗出悲凉:“我们结婚吧,净初。”
净初茫然无力地斜斜看向他,眼前模糊,脑袋钝钝的糊成一片,看不明晰,听得混乱。
“是的,你背叛了我,可我还是爱你,不想离开你。”他缱绻地吻她的嘴唇,无限的沉迷,爱恨交织地加重语气,“我原谅你这一次,你跟他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过问,因为我也伤害了你,我们相互抵消,好不好?”
净初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仿佛有半个世界那么长,清冷如寒水似的双眸掩了掩,她轻轻推开他,翻了个身:“明天再谈,睡吧。”
李绪却不肯,墨黑的眼睛里全是忧郁和不安全感,他神经绷得紧紧的,将她拖进怀里,从背后抱住她,附在她耳边,声音暗沉沙哑:“答应我,否则我会发疯。”
仿佛今夜不拥有一个铮铮的承诺,以后作陪的,都将是遥远的倒影,再也无法触及天上月。
净初闭了闭眼,坐起来,打开灯,黑发下的脸苍白。她盯着他,“我去沙发上睡,明天搬走。”
李绪脆弱的神经一触即发,他血压似乎在升高,额角青筋暴突,双眼中充斥幽暗的阴郁,他一字一顿:“我不允许。”
净初讥笑:“你想要怎么样,我反抗的话,再来一次强奸吗?”
她的眼神像是瞄准他的枪口,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笼罩他,李绪脸部肌肉骤然凝结,他忏悔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净初,你原谅我,我太在意你了,我爱你,你知道的……”
“漏洞百出的感情,只是一座监狱。”净初眼眶发红,艰难地开口:“我们结束吧。”
李绪跌坐在床上,大势已去的无力感如刀割着他的胸口最深最软的地方,他口中一片苦涩:“我问你,你爱过我吗?”
净初踉跄地走到卧室门口,呆立在那里,扶着门框,没有回头:“爱过,所以好聚好散。”
李绪苦笑,瞳仁漆黑一片,不再看她:“如果你敢现在走出去,我们就再无可能,我也不会再低声下气地来纠缠你。”
“随便吧,你开心就好。”净初面无表情,心灰意冷地关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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