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正八品的官儿品秩虽然不高,可服务的主要对象是皇宫和达官贵人,御医身份特殊,有机会出入各大殿阁。
得来竟全不费功夫!
水墨恒能不高兴吗?不得不感慨,跟着牛逼人混就是牛逼啊,随手扔你点儿东西,别个一辈子都达不到这个高度。难怪世人都说看你的层次如何,只需看你交往的圈子。
那么,朱载垕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呢?
其实水墨恒不看也知道,后世各类史书传记载着清清楚楚,无非因为好色,总想猎奇,喜欢花样百出,不幸染上性病。
这种病让人如何启齿?
普通人都忌讳,更别说是皇上。
太医院的太医御医们,又哪敢轻易言及?
若明说,怕有杀头之祸;若隐瞒,日后皇上宾天,又得担上“延误诊治”的罪名。
所以这个时期的太医御医都感到束手无策,整日惶恐难安,甚至有些害怕惹上杀身之祸,私自逃离出宫。这才导致朝廷出榜,到民间甄选民医给皇上看病。
……
但高兴归高兴,水墨恒正火烧火燎地想着如何开口救人,得尽快寻找机会。六名即将处斩的民医,想必这会儿正被押往菜市街的途中。
时间不等人。
事不宜迟,水墨恒继续展现厚颜无耻的一面:“启禀皇上,小的此次进宫,便是要为皇上分忧。恳请皇上勿需担心你的病,小的自有办法让皇上快乐起来。”
当然也要避讳“治愈”这样的大话。
“咦?”朱载垕突然诧异,“之前你从未见过朕,为何知道朕的病情?又懂得朕的心呢?”
这本是个简单的逻辑,不得不说朱载垕反应很是迟钝。
总不能说穿越来的吧?水墨恒稍一回思,泰然自若地回道:“小人书读得多,没有上万册,也有几千册吧,所以精通易理、相术、医道,鉴貌辨色不在话下。”
“哦,”朱载垕点点头问,“刚才你提及朕心里有怕怕的妃子,不知指的是哪一位?”
水墨恒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李贵妃。”
朱载垕非常满意,又问:“那你再说说看,如何才能让朕高兴?”
“出宫。”
朱载垕听了,身子微微一颤,喃喃道:“你果然懂朕,你果然懂朕……”
水墨恒怕朱载垕扯远了,又要耽误许多时间,趁他正在佩服感慨的劲头上,赶紧直承道:“小的此次进宫,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要救我父亲。”
“进宫救你父亲?”
“是。”水墨恒再次跪下,朗声说道,“请皇上开恩,恕免我父亲水仙之罪。”
“水仙?水仙是谁?”
水墨恒瞧朱载垕疑惑的神情,似乎压根儿就不认识水仙,慌忙解释道:“是一位进宫给皇上看病的民医。”
“他怎么了?”
“将于今日午时在菜市街法场处斩。”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朱载垕恍然,慢条斯理地说,“内阁高先生在朕面前似乎提过,原来里头有一个是你父亲?”
听这语气和腔调,给人一种根本没当回事儿的感觉。
水墨恒一颗心却是扑通扑通乱跳,抱拳一揖,恳求道:“请皇上开恩,收回旨意——”
朱载垕风轻云淡地摆手道:“好说,只要你日后能为朕分忧,让朕开心,赦免水仙的罪便是了。”
这才叫什么是握有生杀大权。
水墨恒大喜,当即给朱载垕磕头致谢,诚挚地说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小的日后必定竭尽全力,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杀人本非朕所愿。”朱载垕慢悠悠地说道,继而一提嗓子,“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