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场风暴终将要来。
只是在水墨恒眼中,一切已经明朗不过。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对李贵妃,对高拱,对张居正,对冯保……
虽然心里所有偏向,可依然保持一种作壁上观的姿态。
这阵子只关注坤宁宫的动向,担心莫秋楠得知皇上的病情,从宫里溜了出去,暗中知会冯保加强防守。
对莫秋楠,没得商量。
……
隆庆六年五月二十四日。
水墨恒早早的来到乾清宫寝殿看望朱载垕。
不大会儿,陈皇后、李贵妃牵着小太子朱翊钧也来了。
朱载垕已经完全不能说话,自上次气晕过去,在御塌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该来的,抵挡不住;该走的,也挽留不住。
水墨恒摸了摸皇上的脉象,只是做个样子给两位娘娘看,拿完脉冲陈皇后和李贵妃摇了摇头。
两位贵人明白意味着什么,哽咽无语,伏在御塌之前默默流泪。
小太子朱翊钧见娘亲与母后流泪,放声痛哭,不住地用小手擦拭脸上流淌的泪水。
就在小太子朱翊钧大放悲声时,冯保也来到了乾清宫寝殿。
可他进来第一眼看的不是皇上,也不是李贵妃或陈皇后,而是情不自禁地瞅向水墨恒。
两位贵人正伏在御塌前,背对着冯保。
水墨恒则侧着身,恭谨地站在两位贵人旁边,对冯保的举止尽收眼底。他知道冯保在想什么,微微点头,递过去一个眼神。
冯保回递一个眼神,然后才跪下轻喊一声:“皇上。”声音确实是哽咽的。
朱载垕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冯保悲戚地请道:“娘娘,传旨吧!”
陈皇后强忍悲痛,吩咐一名太监说:“速去通知内阁成员来乾清宫寝殿。”
李贵妃急忙补充道:“是三位阁臣,别忘了,是三个,让他们一同前来。”
太监领命而去。
……
接到通知的高拱大惊失色,头一下子炸开了似的,连忙问前来传旨的乾清宫太监:“皇上咋样了?是不是……”
太监气喘吁吁。
高拱也没心情,一刻停留不得,隐隐约约感觉将有大事发生,惶急地道:“走,去乾清宫。”
待高拱随传旨的太监火速赶到乾清宫的门前时,见另一位阁臣高仪已站在那儿候着。
“南宇兄,你也接到旨意了?”高拱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
“是呀。”
“走,那我们一道进去。”高拱突然感觉一股莫名的高兴,不知从哪儿升起来的,正欲偕同高仪跨入。
站在乾清宫门前值守的一位太监却走上前来,伸了伸手,这是要阻拦的意思:“请两位阁老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