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水光交映成辉。各处河房前面的大灯笼都已点燃,灯光璀璨,直将秦淮河照耀得如同白昼。
河上画船相接,岸上阁楼参差。
站在阁楼上眺望,只见一片香雾缭绕,烛影摇红,闪烁不停。
箫声、鼓声、琴声、筝声,夹杂着名妓们的唱曲声、欢闹声,连绵起伏,不绝于耳。
厢房里的马湘兰也听见了熊新民管家的喊叫声,情不自禁地推开窗户,探出头来张望,很想看看这位被熊新民吹到天上去的水少保到底长得何般模样,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帅那么酷?
李史和黎康听见师父要来,既高兴又失落。
高兴的是:师父竟然也要来光顾河房?是不是到时候也像咱俩那样点个姑娘喝花酒、唱唱荤曲儿?不知师父调情手段如何?真的很好奇哦。
失落的是:师父一来,风头肯定全被他抢光,咱俩只能充当路人甲乙,绝逼不能像现在这样颐指气使随心所欲了。
“水大人在哪里?”熊新民从楼上冲到楼下。
当他听见管家喊“水大人来了”时,两眼放出异样的光彩,登时将李史和黎康两个抛之脑后了。
“水大人在秦淮河中那座画船里,请老爷过去叙话。”管家遥指秦淮河,如是般回道。
熊新民情绪立马低落三分,想着原来水墨恒不来幽兰馆。不过转念一想,又激动起来,毕竟水墨恒来了,并答应见他,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只是地点不是他精心挑选的而已。
当即长袖一甩,招呼船家。
而幽兰馆的主人马湘兰,听见熊新民管家的回话,先头是好生失望,喃喃自语道:
“水少保不来了?难道我的魅力不足以让他前来一叙?怎么说我也算是秦淮河畔数得着的红人,即便不看熊新民的面子,也得给我马湘兰几分薄面吧!都已到了门口,竟还不上来,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想到这儿,马湘兰心里嘿了一声,又自我安慰道:“哼,你好大的架子,有什么稀罕?本姑娘还不想见你呢?”于是关上窗户,独自坐在床头发呆。
陪伴李史和黎康的两位姑娘本来也坐直了身子,时不时地朝窗户望去,此刻同样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李史和黎康听说师父驾临,却将画船停在河中央不上来,调戏姑娘的情致一下子减去大半。
“快,快点划。”熊新民迫不及待地催促船家。
“画船里是哪位姑娘等着爷啊,看把爷急得。”船家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调笑道。
“不是姑娘,也是一位爷。”熊新民答道。
“那爷猴急猴急的干嘛?”
“切,你是不知道画船里的人是谁。”熊新民得意地说。
“谁?难不成是南京吴巡抚?”
“嘿嘿,他可比吴巡抚牛逼多了,说出来吓死你。他乃当今皇上的老师,李太后身边的大红人水少保。”
“就是那位奉旨前去镇压广西僮族起义、一剑斩了张青松小妖道的那个水墨恒少保?”船家惊讶地问道。
“正是。咦?你个划船的,咋知道这些?”
“我在秦淮河畔迎来送往,每天能遇上各种各样的人,消息自然灵通广大。”船家自鸣得意地说,继而又带着无比崇拜的目光,“我说爷,水少保真的在画船里头?”
“那还能有假?水少保指名要见我呢。”熊新民骄傲地显摆着。
“能得水少保如此赏识,爷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儿。”船家羡慕的表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