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秀儿,你们先退下。”马湘兰也是个豁达之人,当即将秀儿等三位姑娘支走。
熊新民见水墨恒没有挽留之意,也识趣儿地跟着出去了。
秀儿等好生不甘!想着都还没和水少保说上话呢?哪怕一句也行啊,就这样被赶了出来,不知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船舱中只剩下三人。
登时显得安静许多。
马湘兰轻启丹唇,问:“不知水少保有何事相询?”
“我想从马姑娘口中打听一个人。”
“谁?”
“丹阳大侠邵方。”
“他?”
“怎么?马姑娘不认识吗?”
“认识倒是认识,不过近一年来,他从未踏足幽兰馆。”
“那之前呢?”
“不瞒水少保,之前是老主顾,而且幽兰馆还是在他的资助下建立起来的。”
“这么说,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也谈不上。”马湘兰颇有感触地说,“像我这样的烟花女子,在他们眼中,漂若浮萍,只是寂寞时才会想起,平常来去匆匆,有几个深交的?”
“那他为何单单资助幽兰馆呢?”
“钱多呗。”
水墨恒笑了笑:“我想不是这么简单吧?”
“奴家听说,水少保身边美女如云,可你此番南下,为何单单带着莫大美人一个呢?”马湘兰伶牙俐齿地反问道。
“因为我深深地爱着她,难道邵大侠也深深地爱着马姑娘?”水墨恒不造作不忸怩地坦诚道。
莫颜听着,心儿怦然一动,还从未听过水墨恒在旁人面前说深深地爱着自己呢!
马湘兰听着,则是黯然神伤,鼻子一酸,不禁噙出泪花来。
水墨恒以为问错话,勾起了马湘兰的伤心事,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
马湘兰幽然而叹:“无碍。我这样的青楼女子,又何敢奢谈深爱呢?内心深处的寂寞难与人言,唯有自己懂得。”
水墨恒却摇了摇头:“看得出来,马姑娘虽染风尘,可心中也有深爱,唯有爱者方有泪。”
“多谢!”
马湘兰欣慰地道出两字,继而瞅着水墨恒问:“水少保邀请奴家到画船中,难道只为打听邵方的下落,不为别的?”
这个问题看着简单,其实挺刁钻。
水墨恒本来目的就是这个,可瞧着马湘兰的神情,若如实回答,想必她有些失落,日后若有邵方的消息,也不会主动告知;可若不如实回答,也违背了自己的心。
正当思绪飞转,琢磨着如何回答之时。
莫颜开口说道:“水大哥与我是慕名而来,我俩早已听闻马姑娘神情开涤,濯濯如春柳早莺,吐辞流盼,巧伺人意,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水大哥碍于我是个女儿身,不方便进出幽兰馆,所以才会邀请马姑娘前来一见。”
这段话既给马湘兰戴了个高帽,又为水墨恒解释了不进幽兰馆的原因,可谓两面俱到。
水墨恒舒了一口气。
马湘兰听着自然高兴,由衷地赞道:“莫大美人不仅容颜绝世独立,而且舌灿莲花,难怪水少保会将你带在身边,见了奴家也不过感觉稀松平常,并不像别的男子眼珠子都要迸出来。”
“马姑娘太谦虚了!”莫颜幸福地笑道。
“水少保,不知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奴家的呢?”
“没了。”
“多谢水少保的盛意,奴家向你保证,只要得有邵方的消息,定前去知会水少保一声。”
“好,马姑娘有心!”
“时候不早了,奴家先行告退。”马湘兰起身便辞,似乎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怨气。